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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版boss重归无限怪谈后 第230节

    祁究推测,这幅涂鸦描绘的内容很可能和何想的死有关。

    因为在餐桌上的时候,何成威为了恶心许太太和秦瑞兰,故意提到了洗衣机一事,甚至送来了新衣服,当时许太太和秦瑞兰听到「洗衣机」这个词,面色都沉了下去,「洗衣机」或许是某种死亡暗示。

    而涂鸦旁模棱两可地写了「501」、「禁止」两个词,许太太之前也不允许许多喜和许多乐私自到五楼去。

    先前何思也提到了,这栋公寓有个怪谈,五楼有个会肢解女孩子的怪物,它把女孩肢解后扔进洗衣机里搅拌,直到被肢解的女孩支离破碎肿胀发白……

    加之下午的梦境里,079化身小男孩将祁究引到公寓五楼,当时祁究看到501公寓外停着一辆粉蓝色的婴儿车,后来经过证实,祁究确定这俩婴儿车正是失踪的何想的。

    看来,何想的尸体所在、以及这些怪谈的真相,都需要去五楼找答案。

    五楼只有两间房住了许太太的家人,其中502居住着纸人念念,从昨晚她回房后就再没出来过。

    那么剩下的可疑房间,就是501了。

    501门上的「福」字还处于倒立的状态,看起来暂时没有回家的纸人光顾过这间房。

    501到底是谁的房间呢?还有079扮演的小男孩角色,也和五楼有关吗?

    079的身份和五楼的真相,是现在副本里最大的两个谜团了。

    祁究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无论作为远道而来的客人、还是许太太的家人,在规则限制下都不适合午夜后行动。

    祁究决定等天亮再去五楼探索,今晚他作为许太太最疼爱的小孙女,应该不会再有大危机出现,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简单的洗漱后,祁究并没有急着躺到床上去,而是学着祁小年的样子,坐在那架黑色钢琴前翻看《不存在的朋友》的琴谱。

    看着看着,他甚至无聊地抬起手,用非常生疏的技巧敲击琴键。

    不流畅的乐声在旧粉色的房间里弥漫,断断续续并不美妙,他一边用指尖敲击琴键,一边时不时看向挂在梳妆台上的蜡笔画,很可惜,这一次蜡笔画没有任何变化,那团黑影原封不动地映在画布上,窗玻璃上什么都没留下。

    祁究没弹奏多久,与202相连的墙面就传来了敲击声。

    “多喜多乐,深夜就不要练琴扰民了,今晚楼里住了远道而来的客人,动静太大可是会被投诉的。”许民新夫人尽量客气地提醒小孩道。

    躺在床上忍耐了好一会的祁小年差点噗嗤笑出声。

    自家哥哥无论做什么都很完美,唯独缺乏节奏感,在演奏上很容易跑调,至于唱歌他就不了解了,因为没人听过他哥哥唱歌,他甚至没办法想象这个场面。

    祁究的手停顿在琴键上,有些遗憾地抿了抿唇:“抱歉,打扰你们休息了。”

    隔着一堵墙,他对住在202的“爸妈”致歉道。

    他这才不得不躺回床上,很快困意上涌,祁究陷入了睡眠。

    或许是因为看到了079扮演的小男孩的缘故,祁究难得梦到了小时候在福利院时候的日子。

    印象里的福利用永远是灰冷、黯淡、了无生机的,无论是红砖砌的宿舍楼还是涂了红漆的铁栅栏都斑驳褪色,两米多高的水泥墙阻断了孩子们的视野,只有伸出围墙的枞树枝是自由的,虽然它们早已枯萎了。

    梦里的祁究有时候是自己,有时候又是第三视角。

    他远远地站着,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坐在宿舍湿冷的角落里,因为寒冷小小的身体蜷在一起。

    下雨了,窗户被风吹开,磅礴的雨水漫入屋中,很快就要淹没屋子的角落。

    小时候的祁究并不介意自己被雨水打湿,他甚至没有挪动身体的打算,任由雨水渐渐漫上来,把缩成小小一团的他彻底淹没。

    液体可以给他带来安全感,虽然这种安全感建立在窒息之上。

    呼吸是人类的弱点,他深知这一点。

    肆无忌惮的雨水很快把梦境淹没,以第三视角旁观的祁究同样无法逃脱,冰冷的水涌入鼻腔,他没办法呼吸氧气。

    但梦境总是不合理的,即使缺氧,祁究仍感觉不到难受。

    就好像此刻他正身处一个特别的培养皿里,周遭将他包裹住的特殊液体为他提供了生命所需的氧气。

    下一秒,梦境的画面被定格在混沌的水中,视野被彻底遮住,但取而代之的是琴键被敲击的声音,声音从遥远、沉闷到逐渐清晰,就好像琴声慢慢从水底浮出水面。

    是非常生疏的演奏技法,像是某个缺乏乐感的人在强行弹奏钢琴,就和刚才祁究在202房间里做的一样。

    祁究不自觉弯了弯唇角,他知道此刻是谁在敲击琴键。

    慢慢的,液体的浸透感消失了,祁究感觉自己坐在一架钢琴前面,眼睛被蒙住,手被什么人用恰到好处的力度握住,正以一种默契非常的姿态,在对方的引导下弹奏并不流畅的旋律。

    祁究微微仰起头朝后靠去,将身体的重心全然交给对方,甚至故意露出脖子,仿佛一个彻底臣服的猎物,将自己最脆弱最鲜美的部位献祭。

    虽然祁究的眼睛被蒙住了,但他知道对方正凝视着他,所以他故意滑了滑喉结,还很轻地笑了笑。

    他知道对方能看到,他想要他看到。

    “嘘。”对方的手正按在琴键上,只得用嘴唇贴着他的耳朵提醒。

    这家伙的唇还是和以往任何时候一样,又软又凉。

    他甚至有种错觉,如果自己“不听话”,对方下一秒就要咬住他的耳朵,惩罚他的调皮了。

    第214章 年(33)

    不过他也不是没被对方咬过。

    祁究清楚记得对方齿尖刺入皮rou的感觉,不疼,甚至有些痒,就好像心口被小猫的爪子轻轻挠了一下,随之而来的还有令他难以自拔的渴。

    ——对于新鲜甜美液体的渴望,对于对方血液的渴望。

    既出于生命体的本能,又是精神层面的依赖,与生俱来的瘾。

    不知道自己咬079的时候,079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祁究突然有点好奇。

    “专心点。”似乎看出了祁究神游,079贴着他的耳朵提醒到。

    虽然祁究看不到,但他在黑暗中勾勒出对方露出小尖齿警告的画面。

    真是严格又爱演的家伙呢,他想。

    旋律从两人指尖下流淌,生疏的演奏技法绝对谈不上动听,但此刻旋律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祁究真的专注在弹奏上,他在对方的引导下用指尖敲击琴键,兴许是梦境的缘故,周遭的一切都被涂上了光怪陆离的色彩,彼此的手似乎连接在了一起,就仿佛倒映在玻璃窗上彼此的影子,相似、靠近、连接、重合。

    从温度再到肌rou骨骼,彼此融合在一起。

    等一曲终了,祁究终于从琴键上抽出手,他摸了摸遮住自己眼睛的手帕,调侃道:“原来「不存在的朋友的手帕」是这个用法吗?”

    079的嘴唇依旧抵在他耳廓上,轻声道:“当然也有其他的用法。”

    祁究:“我现在不能摘下手帕,是吗?”

    079:“可以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祁究:“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先前被我咬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079沉默一瞬,笑:“刚才你就是因为这个走神的吗?”

    祁究笑而不答,默认了。

    079轻声啧了啧,而后毫不客气地用齿尖轻轻咬了咬他的耳朵尖,有点开玩笑的警告意味,又像是调皮的小孩子在玩只有彼此知道规则的秘密游戏。

    对方明明没用力,祁究却感觉自己全身肌rou都在收紧,身体也随之微微颤抖。

    079明显感觉到了他的身体变化,有些得逞地笑道:“别紧张。”

    祁究不是好忽悠的个性,不依不饶问道:“079,你还没回答我得问题。”

    079:“哦,忘记了,毕竟隔得有点久了。”

    祁究:“嗯?”

    079换了副认真的语气:“下次你再咬我的时候,我会给你详细描述的。”

    祁究:“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对我发出邀请吗?”

    079笑了笑,算是承认了,隔了半秒,他话锋一转道:“你该醒了,不过…”

    “男jiejie,搬来我隔壁吧。”

    说话间,079抓着祁究的手指在琴键上用力地敲了敲,梦境的平衡感瞬间被打破,祁究在多喜的床上醒来。

    梳妆台上的蜡笔画正对着他,画布上那团黑影没有任何变化。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或许是因为侧身睡觉压着耳朵的缘故,耳廓外框红得烫手,就好像真的被谁咬了口一样。

    他的脸同样有点烧。

    079在梦里说的最后那句话「搬来我隔壁」是什么意思?祁究知道,那家伙不会浪费时间说废话,这句话的开头,079称呼他为「男jiejie」,说明079是用副本角色的身份与他对话的。

    079扮演的小男孩角色的隔壁吗……?

    祁究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而后轻轻吐了口气,迅速调整情绪看向窗外。

    此时天刚蒙蒙亮,对床的祁小年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这会儿还没醒。

    看来昨晚是个平安夜,并没有发生什么令人不安的动静。

    祁究从床上起身,书桌上摆着一本老黄历,他拿起多喜多乐的水性笔,在黄历日期空白页写了个「初二」。

    原本被模糊掉的老黄历宜忌一栏,现在清清楚楚写着大年初二的注意事项——

    「今日宜:会亲友,串门,寻人寻物,安葬,搬新房,回娘家,听戏,睡懒觉」

    「今日忌:求子,求医,求财」

    看到今日宜会亲友串门、寻人寻物一栏,祁究松了口气,果然办事要看天时地利,老黄历的宜忌内容每天都在变,在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情,才能事半功倍。

    这样的道理在以中式怪谈为内核的副本背景下,尤为适用。

    祁究拍了拍祁小年的肩膀,对方睡眠轻,很快睁开惺忪睡眼,可他在看到祁究的瞬间下意识颤抖了一下,身体微微向后缩,露出不同以往的慌张神色:“哥?!”

    在副本里神经紧绷了一天一夜,祁小年也彻底乏了,昨晚本来只是想打个盹儿,不知不觉就睡实了。

    祁究注意到祁小年不寻常的反应,皱眉关切问道:“怎么了?昨晚出什么事了吗?”

    祁小年恍惚了一下,摇头:“没什么,昨晚做了个噩梦所以…”

    话说到一半,祁小年住了嘴,他揉了揉惺忪睡眼看向窗外,“咦,天亮了啊。”

    昨晚他不仅睡实了,还做了个荒诞非常的噩梦,所以在祁究拍醒他时,才会出现躲闪的反应。

    因为噩梦的荒诞部分,与他眼前的哥哥有关。

    但祁小年从来都能分清,梦境是梦境,现实是现实,现实不能被梦境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影响,二者更不能混为一谈。

    祁究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没继续谈论噩梦的话题,而是用稍快的语速告知对方自己的计划:“趁现在天还早,许太太没过来叫早饭,我先去五楼一趟探探究竟,待会要是许太太过来了,你帮我应付一下,我很快就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