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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卿在这个房间内只留了两个人,就是大树和顺子,其他人全部都死了。 哈,全是他杀的。 对,都是他杀的。 莫卿有些癫狂,但也及时制止住自己想要继续杀下去的手,血腥味充满鼻腔,莫卿舔舔唇就能尝到那甜腥味——这是他曾经从未尝到过的味道,那般令人……沉醉。 莫卿自认为自己不是杀人狂,在现代社会里,也没有谁会抽风去玩杀人,充其量也就是折磨折磨罢了。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么多死人,新鲜的死人。 全部都是他杀的啊…… 是啊,这里也早就不是那和平年代了,强者生存,弱者只能够淘汰。他还天真地以为在这里就可以休息了,没想到,这里更加危险。 ——稍不留神就会死。 莫卿自嘲地大笑起来,在另外两人迷惑的眼光中收起长剑,擦擦脸颊便急匆匆向对面走去。 可是到了门边,莫卿有停住了。 他实在不想让顾栩看见自己全身是血的模样,他怕顾栩会害怕。 但他很快就不用担心这些问题了。 ——顾栩不见了。 ……… “那男子……是疯了吗?” “可能……吧……”阿树摇摇头,毫不在意身上的伤口,用力将里面插/入的小刀拿了出来,扯了一块布就包扎起来。 顺子随手擦擦嘴角的血丝,转头看向之前男子放下少女的位置,却不想少女的身影像是在那位置消失了一般,睁大了眼怪叫道:“等等,芙蕖呢?!” 猛然是想到了什么,顺子浑身一抖,捂眼叹道:“糟糕了……” “这下那白衣男子不疯也难……” ……… 楼道细碎的声音很快的将莫卿的视线吸引过去,莫卿撇头望去,便看到顾栩被劫持,连带着那被莫卿遗忘的少女。 两个小二一左一右地站立在楼道处,看见莫卿转头来,恐惧地看着浑身是血的莫卿,颤颤巍巍地挪动步子到木栏前,比了比手中劫持的人至木栏的距离,然后其中一人道:“交出身上所有财物,还有长剑,否则他们两个可就这样……摔下去。” 莫卿淡淡一笑,在鲜血的衬印下,竟有些诡谲。 一个小二被这一吓,手竟是一抖,怀中的少女一个不稳便摔了下去,只听“啪”的一声,地上开出了一朵绚丽的血花。 “芙蕖——”春房内突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怮声,顺子站在楼道另一边的木栏旁,若不是阿树扶着,恐怕也会身影不稳地往后倒去。 莫卿没有看向声音的来源,他的目光随着少女下落的身影而去,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就又死了人。 ——啊,原来又死了一个人。 ——那我,可以做些什么吗? 少女清丽的脸颊再血泊中尤为恬静,嘴唇一张一合诉说着什么,最终像是解脱一般微笑着闭上了眼。 ——我懂了。 莫卿木着脸,又看向另一个抱着昏迷状态下顾栩的小二,嘴角处缓缓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坏掉了、坏掉了,心中的信仰早已消失,所以…… 再死几个,倒也无妨。 ———— 街上,一名白衣男子抱着一名小男孩,男子长相清俊,小孩也是白嫩嫩的可爱。 “师兄。”顾栩怯怯地扯扯莫卿的衣摆,指向另一旁的豆腐铺。 三年了,顾栩比莫卿还是矮上一大截,莫卿估算过,这身高约莫是140的样子,尽管这三年来吃了不少,可惜全部去填瘦瘦的身子变为rou了。 莫卿顺手揉揉顾栩的头顶,看向他指的那边,顿时停下了脚步。 豆腐铺里是两个忙活的大男人,豆腐本来应是女子做的活,却被两名男子做得十分顺手。 当然,这不是重点。 莫卿扯住一个正在吃着豆腐脑的路人问道:“请问……” 还未等他问完,路人便朗声大笑,回答他想问的问题:“你是外地来的吧,这两个男子可是我们村的豆腐青年呢,手巧得比女子还要厉害,三年前来到这里,立马就将之前的豆腐西施打败。他们做出的豆腐可好吃了,鲜滑香嫩,这味道……啧啧,根本忘不了。” “呐,兄弟,要不要带上你弟弟一起去吃吃看?” 莫卿温和道:“谢了。” “唉唉,兄弟笑起来肯定好看。” “才不要,”被抱着的顾栩反驳,“师兄才不会给你们笑。” “真可爱的弟弟啊,要是我家那个这么乖巧就好了。” 莫卿淡笑不语。 “来两碗。”莫卿将顾栩放在一旁的椅上,整理整理他的衣服。 三年前的事恍若隔世,莫卿如何也忘不了,却也记得不大清晰,大脑潜意识地想要将那段记忆抹除,而莫卿顽固地要将它们留下来。 模模糊糊间莫卿还记得自己杀了人,并且第一次杀人。 那年的客栈里只存活了四个人,一个是小二顺子,一个是侍卫阿树,还有两个,就是莫卿和顾栩。在那之后,他们就合力埋葬好芙蕖,烧了那客栈。 那也是烧了他们曾痛苦的曾经,烧了莫卿不愿回想的记忆。 但同样,从那时起,顾栩开始越来越粘他,浑身的戾气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乖巧得可爱,莫卿也并没有在意,毕竟自己也有过“不正常”的时候。 如今莫卿已是18岁,顾栩12岁,但在一起睡觉的习惯依旧没有改变。 “莫卿?”阿树的表情比当年丰富得多了,“你还在游历?” “嗯。”莫卿点点头,接过两碗豆腐脑。 一旁还在忙活的顺子一听,对客人道歉一声就急忙走来,惊讶道:“真的你,你终于来了啊!” 不是“你怎么来了”,而是“你终于来了”。 “吃多少都没关系,免费!”顺子得意洋洋地拍拍胸口,“免费呢~” 莫卿“嗯”了一声,继续吃着豆腐脑:“蛮好喝。” 顺子这下不高兴了:“什么叫蛮好喝,明明很、好、喝!” 阿树有些哭笑不得地顺顺他的毛:“莫卿能够表扬表扬你就不错了。” “哼!”顺子鼓起脸,就是不理。 “对了,”阿树一边顺毛,一边问莫卿,“你要看芙蕖吗?现在夏季,这里芙蕖开得很好,去湖畔游玩就可以闻到那种淡雅清香,本地人都很喜欢,顺子也经常拉着我去看看呢。” 莫卿一愣,随后淡淡地点点头。 他突然记起了那个爬过窗的姑娘。 一朵芙蕖,开过尚盈盈。 作者有话要说: 顺子就是炸毛受XD 刚才翻翻存稿,发现后面部分的“顺子”写成“祥子”,顿时觉得膝盖中了一箭。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智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