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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绿茶不爱我 第22节

    “不是假的,但都是豆腐渣工程。”岑潇有感而发地解释道,“说白了,男人的立场只要够坚定,任凭我的‘挖掘机技术’再高超,也是撬不动这些‘墙角’的。只可惜女人好像更习惯找女人麻烦,丝毫不反思男人的问题。但她们只要试过几次就知道了,如果不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今天防住了‘岑潇’,明天还有‘林潇’‘张潇’和‘刘潇’。”

    “综上所述,”陆平川替她总结道,“问题的根源是‘男人’。”

    “对。”岑潇应着,回归正题,“所以,你别指望我去和温梓涵扯头花。”

    陆平川微微挑眉,露出兴味的表情。

    此刻的岑潇,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他觉得,有些珍贵。

    过去,她要么对他装腔作势,要么对他攻防兼备,又或者和他针锋相对,两人好像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深入地探讨一个和价值观有关的问题。

    陆平川没说话,而是再次掏出手机,点开了自己和温梓涵的聊天界面,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打了起来。

    他一手掌着方向盘,身子微微地向右倾斜,仿佛是故意将手机送到岑潇面前,让她看清他的屏幕。

    岑潇也很给面子,配合着他的动作侧过半张脸。接着,她就在他的屏幕上,看见了他给温梓涵回的信息。

    他说:我知道。她怀的是我的孩子。

    要不是被安全带箍着,岑潇觉得自己就要从副驾上摔下去了。她冲陆平川喊道:“你干什么?”

    陆平川扬了扬手机,问:“我这样,算是和温梓涵把话说清楚了吗?”

    岑潇目瞪口呆,只觉得,此刻的温梓涵大概和自己是一样的心情。

    那就是无语。

    她将目光看向前方,姿态僵硬地说:“你……还是开车吧。”

    陆平川轻笑了一声,终于启动了车子。

    *

    岑潇的公寓距离陆氏医院不算远,陆平川开着车,很快就到了。他刚把岑潇送进家门,便在玄关处看见了那把实木伞柄的雨伞。

    他将伞拿起来,问道:“凶器?”

    岑潇闻言,越发肯定了自己猜想:这个陆平川一定在东南亚学过巫蛊之术。

    她点了点头,半开玩笑地对陆平川说道:“我真后悔买了这伞。结实是真的结实,但打人也是真的疼。”

    陆平川听着,将伞握在手里掂了掂,发现它确实很有分量,又对岑潇说道:“我车上正好缺把伞,这一把不如给我?”

    虽然岑潇有些疑惑,这位“日散斗金”的陆大少爷何至于会缺把伞,但她也不是小气的人,只顺水推舟地回道:“行呀,送你。”

    陆平川点点头,又掏出手机,给岑潇发了个一块钱的微信红包。

    岑潇不解地问道:“你做什么?”

    陆平川说:“情侣之间,送伞不吉利,就当我一块钱买了。”

    迎着岑潇呆滞的神情,他道了句“再见”,便转身离开了。看着他消失在电梯间的身影,岑潇才从他方才的调侃中一点点回过味来。

    她发现自己离陆平川越近一些,就越不了解他。

    她就这样出神了半分钟,又突然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连忙从包里掏出那个陆星河喝过的矿泉水瓶,给周南发了条信息:十万火急,速来接头。

    *

    岑潇行动不便,老老实实在家躺了几天。这些天,陆星河时不时发来关心的微信,提醒她记得擦药、注意休息,比陆平川这位名义上的男朋友还要殷勤。

    岑潇一边应付陆星河,一边请周南代为跑腿,找了一个信得过的鉴定机构,对陆平川与陆星河的 dna 进行比对。

    某天夜里,她坐在书桌前,打开了周南发来的检测报告。

    结果不出预料,陆氏兄弟没有血缘关系。

    她正看着电脑屏幕陷入了沉思,周南的消息就发过来了:余香嫁进陆家之前,陆二就和陆建业做过亲自鉴定,他们是父子关系。

    岑潇微微扬眉——所以,陆平川真不是陆建业的孩子?

    但她总有种直觉,这里头一定有些环节出错了。

    岑潇思考了片刻,问道:既然陆建业以前就做过亲子鉴定,那应该能找到他的 dna 信息吧?

    周南回复:不难。

    岑潇说:以防万一,把他俩的 dna 和陆建业的都比对一下吧。

    周南答应着,便下线了。岑潇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这份鉴定报告发给陈泱泱。

    但她没想到的是,邮件刚发出去没多久,对方就回复了。陈泱泱在邮件里写道:再查一查陆星河和余香的血缘关系。

    岑潇看着,一下就站了起来——还要查余香和陆星河的血缘关系?他们难道不是母子吗?

    她一烦躁,就习惯在书桌前来回踱步,可如今碍着腰伤,只能思绪混沌地站在原地。她就这么思考了片刻,还没理清陈泱泱背后的目的,就又想起个新问题:自己要怎么拿到余香的 dna?

    第29章 她是一把称手的好刀

    那边厢的陈泱泱放下手机,对陆平川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不好意思,陆总,有一封紧急的邮件需要回。”

    陆平川晃着手里的红酒杯,笑道:“没关系,陈总日理万机,是我冒昧打扰了。”

    他说得客气,但陈泱泱并不把这些场面功夫放在眼里,只开门见山地问道:“那陆总冒昧打扰,具体是为了什么事?”

    陆平川微微一笑,心想这位陈家掌门人,还真是和传闻中描述的一样干脆、直接。

    经验告诉他,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最忌拐弯抹角,于是他收敛心神道:“听说陈总最近在持续地做空陆氏,我觉得好奇,就想着来问一问。”

    陈泱泱微微挑眉,道:“我还以为,你是对城南的那个项目不死心。原来是为了股价。”她说着,又轻抿一口红酒,“我感觉自己的行为不算激进,应该没有影响到白老的利益吧?”

    陆平川听着,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果然,陈泱泱也注意着白家的一举一动。

    “当年如果没有我外公,陆建业不可能以江城为踏板,快速地发展陆氏集团的海外业务。可惜,我母亲没在陆家获得一个好结果,他老人家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谋取一些回报。”

    陆平川简明扼要地解释着,又说:“说白了,白家做空陆氏,是因为和陆建业有仇。可陈总,又是为什么呢?”

    这个陆平川,字里行间全是“白家”和“陆建业”,倒是把自己摘了个干净。陈泱泱想着,轻笑一声:“陆总,谁会嫌钱多呢?金融市场里的数字游戏,也是很有趣味的。”

    “所以,”陆平川追问道,“陈总趁着我和岑潇假扮情侣,又让她去勾引陆星河,图的就是钱?”

    这次换陈泱泱愣住了。但是她反应极快,不过半秒就笑了出来:“难怪在孙子辈中,白老最看重你,真是什么事都逃不过陆总的眼睛。”

    她也不等陆平川反应,只快人快语地补充道,“你们有你们的打算,我自然有我的目的。但我可以保证,我们的目标,绝对是不谋而合的。我不仅不会给你添麻烦,我还会助你一臂之力,就像你当初‘帮’我一样。”

    陈泱泱将这个“帮”字咬得极重,陆平川一下就想起了,自己派人送去公安局的那个 u 盘。

    眼下看来,他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陈泱泱是个盟友,但至少可以放心,她不是敌人。

    陆平川放松了戒备,又问:“为什么一定是岑潇?”

    如果陈泱泱对陆氏别有目的,岑潇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难道只是一个普通的“工具人”吗?

    “岑潇?她是一把称手的好刀,也是一颗绝妙的棋子。陆总不也是因为这些,才和她合作的吗?”陈泱泱说着,若有所思,“还是说,陆总对她……有其他感情?”

    陆平川听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抬眸,神情莫测地看了对方一眼。

    好刀?陈泱泱对岑潇的评价,倒是和他外公如出一辙。

    g 市和江城之间不过隔着一道海湾,陆平川在外公家时,就没少听说这位陈大小姐的丰功伟绩。如今的她年近四十,但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有着岭南人最具代表性的黑皮肤、高颧骨和深眼窝,加上高挑消瘦的身形与一头利落的短发,整个人就像一把上好的清代腰刀,散发出凌冽、锋利的冷光。

    而这冷光,凝练着她在陈家这些年经受的委屈与磨砺。

    陈乐康是出了名的重男轻女,可他与原配太太结婚多年,只得陈泱泱一个女儿,所以常年在外沾花惹草,“小三”“小四”不断的,就是图个儿子。据说,陈乐康的亲子鉴定业务养活了 g 市大大小小的鉴定机构。可就在他咽气之前,硬是一个儿子都没接回陈家,最后还是由陈泱泱这个女儿接管了家业。

    而她接管家业以后,便把原名的“陈姎姎”改成了现在的“陈泱泱”。接收采访时,有记者问起原由,她只说,自己从小就讨厌原名里的“女”字旁。

    至于陈乐康的那些“儿子”去哪儿了?恐怕也只有陈泱泱知道答案。

    如果岑潇就是方倚梅与陈乐康的女儿,那么陈泱泱想用这把“刀”捅谁?

    陆平川想着,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直截了当地说道:“陈总,我们不如再直接一些。”

    “行。”陈泱泱答得干脆,“人活一世,不过衣食住行、生老病死。陈家深耕房地产多年,也只是占了个‘住’。但陆氏做医疗,却是把‘生老病死’都占了。”

    她说着,不由得压低声音,“这么好的生意,全盘毁掉未免可惜。陆总不想要,不如给我?”

    陆平川闻言,看向陈泱泱的眼神更复杂了。

    外人只道这位陈大小姐,意图改写房地产的南北方格局,却不料她的胃口实则更大。

    他沉吟片刻,说:“不是不行,但陈总总得拿些东西来换。”

    陈泱泱双手一摊,只道:“陆总大可以开条件。”

    陆平川思忖着,正要说话,房门却在这时被人敲响。k 推门进来,语带歉意地说道:“少爷,有个情况得和您汇报。”

    k 跟随陆平川多年,极少会在这种时候打扰他。陆平川心领神会,一边站起来,一边对陈泱泱说:“不好意思,陈总。看来咱们得改天再聊了。”

    陈泱泱也不介意,微微颔首:“陆总先忙,我就不送了。”

    *

    离开了陈泱泱的住处,陆平川和 k 先后上了车,后者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副 b 市地图,上面有个小光点正在移动。

    “方倚梅应当是很喜欢岑小姐的那块表,这几日都戴在身上。根据您的指令,我们一直在观察她的行踪,发现她……”

    见 k 犹豫,陆平川道:“没关系,说下去。”

    k 点了点头:“方倚梅的生活轨迹很简单,不过就是岑家别墅,高端百货和各色的会所餐厅。但奇怪的是,她今晚去了陆家老宅。”

    陆平川微一挑眉,露出一个新奇的表情。

    k 继续道:“所以我问了咱们留在老宅的眼线,都说她是去见余香的。”

    陆平川闻言,不由得单手扶额,俨然一副头疼的样子——他今天接收的信息,好像有些过载了。

    “陆老爷和陆星河今晚都不在家。据说方倚梅去了以后,和余香大吵了一架,待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被余香赶出来了。”k 补充着,又伸手指了指屏幕上的小光点,“她离开老宅没多久,看路线,这会儿应当是往岑小姐的公寓去了。”

    方倚梅和余香?这两人的关系委实引人遐想。但陆平川此刻的思虑重点却不在这儿。

    一听到方倚梅正去往岑潇的公寓,他就想起岑潇那因为腰伤而行动不便的样子。

    “小朋友都知道,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他摸了摸下巴,对 k 说道,“我们去帮岑小姐把手表拿回来。”

    *

    方倚梅在余香那里受了一肚子的气,一离开陆宅,便驱车驶往岑潇的住处。

    因为要去见余香,所以她没带司机,而是自己亲自开车。她这会儿坐在驾驶座上,目眦尽裂地黑着一张脸,双手紧握方向盘,关节泛青。

    她将车载音乐的声量开到最大,却还是盖不过脑海中余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