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周羽的打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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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主子,还有一事,监视李玉海的探子回来说,武将吴星经常出入李府,常常是一早到,傍晚才离去。” “本宫知道了,继续看着” “是” 淡蓝色的琉璃瓦屋顶,清新典雅的宫殿,洁白的玉石栏杆,沿着精工细琢的青石基台,向深处延伸。殿内瑰丽的红墙黄瓦,光辉夺目,白石块铺地,草坪花木罗列,有一座十米高的白玉青龙赫然矗立于殿内。 屋里红砖铺地,身旁数十余丫鬟太监打扫清理,摇曳拖地的白纱细纺,对称分布的红木雕龙木椅,女子规矩的坐在椅子上,抬手拿起一旁的折子,沉稳的看着。 “皇后娘娘,殿下来了” “嗯” 听到云兮来了,女子放下手中的奏章,转身吩咐一旁的太监,让他准备好兮儿喜欢的吃食和茶水,然后耐心的等待着。 堆积的折子,处理不完的朝政,难以平衡的权力,自己身份的不匹配等等,女子烦躁的揉了揉眉头,身后的太监有眼力的赶忙靠近,奉上一杯清热去火的菊花茶。 一口茶还未咽下,身体忍不住咳嗽呕吐起来。 明黄透亮的菊花夹杂着几丝血水,漂浮在水中,手心的茶杯无力的摔碎在地上。 身后的太监紧张的颤抖着双手,彷徨失措往殿里跑去,让师傅赶忙来。 隔间里的总管太监远远的看见小太监慌张的乱跑,一瞬间知道娘娘那里估摸着是出事了,赶忙放下手里的活,往殿内跑去。 黄顺刚跨过门槛,一眼就看到歪倒的主子,颤抖着身子,难耐的干咳着,剧烈连续的咳嗽,缺氧的濒临感让她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抓住一旁的椅手,艰难的想要控制自己不要咳嗽。 黄顺赶忙抽出怀内的帕子,温柔的擦净主子嘴角的血丝,跑向梳妆台,拿起盒子的药,喂向主子,看着主子慢慢的恢复过来,他心疼地忍不住开口,“主子,药不多,可要去见皇上?” 周姚强忍不适,强撑着身子,撑起精神,吩咐着:“把地上收拾了,一会兮儿就来了,不能让她看着。” “主子”黄顺心疼又痛苦的提醒着。 “去办。周羽越想要掌控本宫,本宫越不能随他的愿!” 周姚强忍着难受,喊来一旁的丫鬟,让丫鬟扶着自己,朝梳妆台走去,透过幽黄的镜子,看着自己额间的汗水,虚弱的唇色。 她想要拿起一旁的帕子,可剧烈颤抖的双手根本不同意。 “给本宫重新画一下” 她不能让兮儿看出来,她可怜的孩子,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能守护她的兮儿了。她决不能轻易倒下。她的兮儿,为娘一定会护着你成长。 地上红色的血丝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显眼,周姚终究是自弃虚弱的无力一笑。 她的儿一定要快快长大吧,为娘…怕是想护也没机会护住了。 黄顺收拾好地上的东西,听着身下太监的回复,贴心的轻声提醒道。 “娘娘,使臣在宫门口遇到了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说有要事商榷,两行人往宫外驿站去了,估摸着一时半会是不来了,娘娘闭上眼,歇会吧,睡会儿。奴才给您点上您最喜欢的沉香。” “也好” “酉时一定要喊醒本宫,本宫要去见人。对了,把兮儿身后不老实的人打点一番,若是理由反抗干扰着,直接斩杀” “是” 看来主子也要准备动手了。 走向高高矗立的宫殿,坐在呼风唤雨的黄金座椅,这一路注定不太平,不安稳。 鲜红的血编织成网,妁白细碎的白骨点缀于此,角斗场的主角注定要你死我活。 太阳渐渐隐藏在月亮身后,朵朵白云细数将太阳的光芒隐匿起来。 云兮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很快,她和张云没什么好交代的。 既然事情已经清晰,没必要多费口舌去撕扯最后的遮挡。 燕怀的身份很好确认,一双蓝色的双瞳虽让他异于常人,却格外显眼。 简单交代事情后,云兮心情舒畅留出空间,让张云与燕怀两人交谈,至于交谈什么,云兮不担心,或者说早晚会知道。 刚到宫门口,云兮被小晓搀扶着下了马车,正准备往母亲那里走去,不曾想见到了谢玉领着李玉海一行文官向同一方向走去。 两行人互朝对方走去,两条线交织在一点。 李玉海不复原先徐忠在时的谦卑,故作姿态的行了一个极为不规范的礼。 云兮见状倒也没有说什么,如今李氏一家独大,文官里绝大都是他的人。 其实之前徐忠在时,云兮虽一时无法处理二人,却也可以周旋于其中,一时间分不出是谁占据上风。可如今不同,徐忠这块破碎的肥rou,大多都跑到了李家的嘴里。 一时间,棋局反转。 云兮突然有些怀念徐忠在的时候了,看来登顶巅峰的路上,她还有很多要学,至少平衡盘旋的能力她还没有学的很好。 她不顾李玉海骄纵的眼神,友好的向谢玉身后其他的官员打招呼。 谢玉烦躁的瞥了一眼李玉海,他没想到李玉海气盛大到连表面功夫也不做了。 也是,他前两天还听到,李玉海在朝廷上大声斥责,批评下级官员。 想着皇后娘娘紧急召见,怕是有要事要是,谢玉轻生说道。 “殿下,奴才先带着大人们过去了” “去吧” “是” 身后的官员,眼神互相交织,有些人是第一次见大名鼎鼎的公主殿下,常听身旁人说起这位公主的手段,如今一见,倒有些名不副其实了,怕是谣言居多,不足为惧。 有些人自然是从小见证公主殿下的成长,对这位公主的手段褒贬不一,只是眼尖看这场景,心思忍不住活络起来。 看着一行人离去,云兮头疼的揉了揉太阳xue,一旁的小晓看到,贴心的问道。“殿下要不要回去歇歇?想来娘娘现在怕也没时间,不如歇会后再来。” 云兮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秋风瑟瑟的吹着,云兮忍不住回想起后宫的父亲。 母亲现在和大臣们商议,一时半会儿也没时间见她。 她有些好奇,父亲是否知道她的身世? 亦或者说,父亲又在这场戏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迈过泛黄的落叶,抬脚一步步往深宫里走去,戏曲声渐渐地向远处延伸。 刚到门口,守门的太监眼尖的赶忙请安。 “拜见殿下” “起来吧,皇上可在?” 云兮漫不经心的看着眼下男子骨碌碌转的眼神,心里有了几分打量,眼神往一侧一瞥。 得到主子意思的小晓开口说道。 “殿下许久未见皇上了,想念的很,不用麻烦公公禀告。” “哎是是是是,姑姑说的是。殿下您请。” 跪着的太监恭敬的低伏着腰,谄媚的笑着,不动神色的朝一旁点了点手指。 小晓扶着云兮穿过假山,看到了台子上正在唱戏的戏子,皇上微微颤颤的躺在摇椅上,如今只是刚入秋,却已盖上了冬日的毛毯,清风吹起男子的鬓发,丝丝白发夹杂其中,在一众乌黑青发中格外显眼。 云兮看着这一幕,慢慢的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站在柳树下,内心深处产生一种难耐的哀叹。 周羽捧着手中的茶杯,不时的喝上一口,因着这几日头痛难耐,便让太监用发箍只轻轻固发。 没有了发冠的遮挡与稳固,耳鬓的发丝不堪地散落在一旁。 一杯热茶很快喝完,身旁候着的太监体贴的接过杯子,再倒茶散着热气,以防自己主子喝的太烫。 听着悦耳的戏曲,看着台子上戏子的表演,周羽放松的仰躺在摇椅上,不时的微微摇晃着,木制的摇椅不时的嗝叽向着。 候着的太监不只是看了哪儿,得到了什么指示,仓促的看向柳树旁,仿佛是无意识看到般的,演技捉略地赶忙跪下请安。 请安的声音不仅唤醒了一旁沉迷于戏曲中的周羽,也惊醒了众人。 “拜见殿下” “草民见过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小晓体贴的扶起散落的柳树条,以防碰到殿下的发髻与发冠。 云兮不动神色的看着这一幕,所剩不多的依存随风消散。 鞋子走过石地上,云兮抬眸眼神扫向一众跪拜的人,腰身挺起,停在摇椅旁,规规矩矩的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周羽直起身子,跪着的太监赶忙搀扶着周羽,许是多年的纵欲多度,亦或者是多年的踌躇满志,但都不重要了,骨瘦如柴的身子勉强撑得起冬日的着装,但眼下厚重的眼袋和苍白的嘴角,摧枯拉朽之势罢了。 “起来吧” 云兮无视掉伸出的手,自顾自的起身,无视掉皇帝释放的善意,冷清的坐在一旁。 没有感受到温度的周羽没有继续说什么,自己坐在云兮对面,依旧和气的说道。 “近日可忙?可有不开心之事?” 周羽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俏丽的容貌与身影,内心充满愧疚与无奈。 他自己岂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原本想有所一番作为,诸事也照着计划铺开,只是他来不及目睹拉网了。 当年父皇惨死,他不是不知道,朝堂之争岂非小事,勾结外患,企图分离朝政,妄想取而代之。本想大刀阔斧一番,不曾想后宫生乱,让他如今幽禁于此,想着暗波逐流的推动计划的实施,自己坐山观虎斗,却不曾想棋子反杀,成如今局面。 云兮是朕的女儿,聪明才智不在话下,就让为父助你一臂之力,也不枉费朕多年心血。 往前走孩子,别回头。 云兮不清楚眼前男子的心思,应付到。 “尚可。”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云兮对父亲有一种难耐的矛盾,她寄希望于渺小的父爱,却难以接受父亲的漠视与敌对。 她不满父亲言辞与行为,内心却难以控制的渴望知道原因。 当她日益渐长,她也曾一瞬间理解过父亲,仅一瞬间,便被自己深刻的下意识的反驳。 云兮冰冷的眼神逐渐回暖,自我欺骗式的低喃道。 “如今你也回我说这些了” 周羽听不到云兮的声音,慈爱的看着对方,突然想起什么的,朝一旁太监吩咐道。 “你把朕桌子上的白玉镯拿来” “是” 到底是亲生的,血浓于水,周羽岂会不懂云兮的拧巴,但他不会干涉,他更希望兮儿知道一切后,可以完完全全的恨我和周姚。 这个位子太冷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注定是一个人的巅峰,注定要多个夜晚难熬。 “与其楼塌不如一并如归” “诸事非一家独大方可解决,唯平衡二字最为稳妥” “但…” “如今李家独大,众人皆依附于此,可不代表心面一体,若是有其他一丝机会,定会万人前扑,如何释放,放什么,哪些可以,哪些不行,谁最为合适。很多是难以掌握甚至控制的,唯有了解深入,加以周旋,方可安稳。” “至于朕为何知道,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周羽拿起镯子,细细的抚摸着,怀念的说着。“这是先皇赠予的玉,我自己打磨的,倾注了我诸多心血,如今是你的了。” 白玉细碎的光芒让云兮有些难以招架,她不明白父亲是所谓何意,她有一种莫名的害怕,仿佛天地万间只有她一人,冷暖自知。 眼眶逐渐湿润,云兮强忍着泪水,哑着声音说道。 “那父亲呢?” 父亲也不知道,可能是多年太累了,如今只想轻松些。周羽伸出手想要抚摸女儿的鬓角。 云兮低下身子,乖乖的伸头过去,感受着久违的父爱,那种如阳光般的温暖渐渐冷却。 “父亲自有打算,你且稳稳接住罢了” “好了,回去吧” 周羽望着女儿离去的身影,眼神渐渐变冷,一旁贴心的太监宁德伏下身子准备听后差遣。 “今夜有人造访,去,备壶好茶迎故人归” “是” “回屋” 宁德吩咐给一旁的下人,自己扶着主子朝屋里走去,眼睛咕噜一转,轻声问道。 “主子,自从鹂妃的胎没保住,变的疯疯癫癫的。李玉海前些日子朝奴才打听,是否将其meimei送进宫来?” “送,咳咳” 周羽难耐的喘了口粗气,疲倦的做了下来,任由宁德给他披上毛毯。 周羽接过身旁的水,喝了一口,才缓缓的说道。 “他李家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 宁德附和的说道。 “如今朝堂上李玉海为阁老,身下一众拥护的官员,若是有一皇子,挟天子以令诸侯也是未尝不可,倒时便是他李家的了。” 宁德知道自己说了胆大的话,胆怯的朝一旁看了一眼” “你能看到,自然兮儿也可以看到,她更心里清楚。” “那您打算怎么办” 宁德结果周羽的茶杯放在一旁,倒起茶水,在一旁愣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