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分熟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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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名称: 八分熟 本书作者: 周六不更 本书简介: 唐秋水一心只想做刑辩,毕业后却阴差阳错地进入了一个行政诉讼的团队。在她加入之前,甚至还不能称之为团队,哪个团队里只有一个律师的啊…… 梁渠,执业十年,专打行政官司,永远站在被告那一边,就快一只脚踏进体制内了,如果不是每笔律师费照拿不误的话。 在他们最近代理的一桩行政不作为诉讼中—— 唐秋水:梁律师,我觉得居民也没错…… 梁渠面无表…唐秋水一心只想做刑辩,毕业后却阴差阳错地进入了一个行政诉讼的团队。在她加入之前,甚至还不能称之为团队,哪个团队里只有一个律师的啊……梁渠,执业十年,专打行政官司,永远站在被告那一边,就快一只脚踏进体制内了,如果不是每笔律师费照拿不误的话。在他们最近代理的一桩行政不作为诉讼中——唐秋水:梁律师,我觉得居民也没错……梁渠面无表情:什么居民,刁民。唐秋水受不了他整天把刁民挂嘴边:你简直不可理喻,就为了这点律师费,一天天的和老百姓做对,你别忘了你自己也是老百姓中的一个!梁渠微笑:这点律师费是给你下个月发工资用的,你要是不想要,我也可以少收或者不收。唐秋水:…… 第1章 钉子户 唐秋水记不清今天是这个月第几次来竹南小区了,她来这小区就为一件事——说服25单元一楼的业主不要再阻挠施工队加装电梯。 “施女士,您一直这样只会拖慢咱们小区的整体施工进度,其他业主都在催着赶紧动工呢……”唐秋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个意思换不同的说辞翻来覆去地讲,想当年她给毕业论文降重都没这么努力。 施美丽知道唐秋水是来做什么的,她摆不出好脸色,一句话都不想听她说,作势就要关门谢客。 唐秋水腆着脸扒拉着门,还在继续输出:“施女士,您一定听我把话说完。您当时可是在加装电梯意向书上签了字的,不能出尔反尔啊是不是?” 施美丽停下关门动作,斜着眼睛看过来,很显然唐秋水的话对她起不到任何威慑作用,她头脑清醒道:“我在意向书上勾选的是弃权,不是同意。” “那您不也没有勾选反对嘛……”唐秋水抓住关键,和她玩起文字游戏,“弃权的意思是不表态,无所谓对吧。您现在又突然站出来说不同意施工,是不是有违先前在意向书上作出的承诺呢?” 她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施美丽被她说得脑壳疼,耐心很快到头:“唐小姐,你倒是说说这电梯装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住在一楼,除非每天没事干坐上去串门,否则一辈子用不上这电梯。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要同意?” “可是……” “我话说得很清楚了,”施美丽打断唐秋水,态度和面对施工队时一样强硬,“说到底这是我们业主之间的事情,本就不归唐小姐您管,您还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吧。” 说着不等唐秋水再开口,施美丽就啪地一声关上了门,动作带起的气流让唐秋水获得了短暂的清凉和宁静。 “这就是我的本职工作啊……”唐秋水对着厚厚的黑色门板,极其无奈地小声回了句。 由春入夏,天气渐热,唐秋水走出竹南小区的时候,已经冒出了一身的汗。头顶的太阳还在卖力地炙烤,把她的脸晒得通红。 唐秋水又热又渴,以手背作遮帽,多少挡住一些拂洒而下的太阳光,逃难似的往地铁站走。 好在地铁就在小区附近。几分钟后,她在进站口的全家里买了一杯冰咖啡,猛吸两大口才活了过来。 折返回匡义律师事务所。 这是京州的一家精品大所开在崇城的分所,规模很大,颇有名气,在崇城c区协茂大厦里占了整整三层。 下了地铁走了很久,才终于走到写字楼大门前,唐秋水感觉自己就像道被大火收汁的菜,蔫了吧唧地往里走。 协茂大厦9楼是匡义的行政区,用印文件、收发快递、接待客户等事宜都在这一层。另外22楼和25楼是律师的办公区域,唐秋水在22楼办公。 她刚进电梯按下22楼,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打开发现是9楼的前台谭思发来的微信: “小唐,有梁律师的ems。” 趁着电梯还在低层,唐秋水赶紧刷卡按下9楼,先去拿快递。 “谭姐,我来取梁律师的快递。”她堆起笑脸,和身穿黑色正装、站得笔直的谭思简单打了个招呼。 谭思让唐秋水稍等,随即指挥起旁边新来的小姑娘。这是最近新入职的另一个前台,她穿得和谭思一样正式,脸蛋却尚有稚气,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 “找到了。”小姑娘很快在一堆快递中翻找到唐秋水要的那个,朝她递了上来。 “好的谢谢。”唐秋水把手里化到一半的冰美式放在一边,随手拿了支黑色水笔,在快递登记本上签了字。 她边走向电梯,边歪着脖子看了下寄件人信息,是崇城铁路运输法院行政审判庭。而收件人一栏,则写着两个字—— 「梁渠」 梁渠,唐秋水的带教律师,匡义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此人执业十年,业务单一,只做行政诉讼,在以破产清算知名的匡义律师事务所里实属一股清流。 唐秋水毕业于宁市n大,专业是刑法,在毕业之前她一心想做刑事辩护。那时候身处象牙塔的她不知道法律这一行有多卷,普通一本院校毕业找工作有多难。不要说专做刑辩,能进律所已经是谢天谢地。 唐秋水毕业当时投了很多简历都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期间虽然收到过一些律所的offer,但宁市的实习律师工资普遍很低,唐秋水觉得这个她呆了七年的城市太过安逸,没有任何发展前途。想要做律师,必须去一线大城市。 于是她联系了在崇城做律师的堂哥唐燃,请他帮忙看看有无工作机会。本来没抱多大希望,因为唐燃虽比唐秋水大个七八岁,但他原先是做法官的,刚加入律师队伍不久,还在两年执业限制期之内。 唐秋水低估了唐燃的人脉,消息发出去没多久他就给了她回复:“你早开口啊,我有个同学他正在招助理。你把简历发我一份,我直接内推。” 听到内推二字,唐秋水当场激动得在地面上乱跳。没想到她头疼了好几个月的事情,堂哥一句话就帮她搞定了。 她赶紧打开电脑将简历润色了一番,给唐燃发过去之后,她又打电话多问了句:“燃哥哥,你知道你这同学是做什么业务的嘛?” 其实唐燃自毕业之后已经很久没和他这同学联系了,只是最近刚好在同学群里看到了他招助理的消息,不太确定道:“他好像是专门做行……” 唐秋水一听这个字,眼睛都亮了:“刑……不会是刑事辩护吧?!” 唐燃就相当于是个中介,只负责把唐秋水的简历发过去,其他的就不多说了:“这个,等你去面试的时候他会给你介绍的。” 唐秋水早已满心欢喜,连声道谢:“okok,谢谢燃哥哥,回头请你吃饭~” 挂断这通电话没几天,唐秋水就接到了面试通知。唐秋水永远忘不了她初到崇城那天,在一道三岔路口等绿灯时,看到对面的协茂大厦高耸而立,直指云霄。太阳一照,楼体周身泛起闪闪银色,如被月光铺洒的湖面。 唐秋水所在的n大在宁市p区,远离市中心,位置偏僻,方圆十里连个像样的大型商场都没有。她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端的写字楼,心中不免雀跃又紧张。 借着等红灯的几十秒,她深呼吸几口,迅速调整状态,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像没见过多少世面的样子。 没想到她走进去发现,楼的内里更是金碧辉煌,极尽奢华,面积大到像个巨型迷宫。周围的都市男女来来往往,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自信从容。 只有唐秋水,在人群中晕头转向,连电梯都不知道坐哪部。经过好心的保安指路,她才能按时到达22楼。 透过一层玻璃门,看到嵌在墙面上的“京州匡义(崇城)律师事务所”几个浮雕大字的时候,她眼睛都直了。 到了面试的时候,唐秋水才知道,原来唐燃口中的xing,是行政诉讼的行,不是刑事辩护的刑。 虽然和心中期待的有些落差,但唐秋水还是入职了。因为那段时间学校辅导员一直在催就业,家里人也三天两头来问,她又是忙论文答辩又是投简历面试,身心俱疲,很快还要被宿管扫地出门,实在没多少精力再挑三拣四了。 再加上这律所财大气粗,唐燃的同学也不吝啬?s?。面试最后,唐秋水问及薪酬,他开的工资是宁市那些个律所的两倍。于是唐秋水什么也没再多想,当场就在为期两年的劳动合同中签了字。 那个时候的唐秋水还不知道,她自此上了艘贼船,晃晃悠悠驶向一条不归路。 叮一声,电梯到达22楼。 和9楼的寂静氛围截然,22楼恍如闹市。一进玻璃大门,耳朵立刻被清脆的键盘声包围。 唐秋水习以为常,坐到工位上,拆开快递。里面是一张传票,案由写着政府信息公开,通知十天后开庭。 唐秋水有印象,这是梁渠作为镇政府的法律顾问,代理的一桩行政诉讼。她快速扫了一眼传票上的信息,上面附有案件信息查询密码,审判长的联系方式,两位人民陪审员、法官助理以及书记员的人员信息等,很是周详。 唐秋水走到打印机那里,将传票扫描了一份发到梁渠邮箱,然后拿着原件拐去了他办公室。 梁渠这时候不在律所,事先也没向唐秋水报备去了哪。不过唐秋水猜测他多半在加梯办开会,这几天他天天去那,就像她天天去竹南小区一样。 眼下她是想把手里的这张传票原件放到案子的卷宗袋里一并保存。 也不知道梁渠把这案子的卷宗扔哪了,唐秋水蹲着翻箱倒柜了好一阵也没找到。她正无语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线: “里面那位,干嘛呢。趁我不在,入室盗窃?” 第2章 学生气 唐秋水直起身,转过头,眼前一黑—— 不是因为蹲太久大脑供血不足,而是因为看到梁渠身上穿的那件棕色皮衣,跟抛了光似的,锃亮。 “好sao包啊。”唐秋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暗暗在心里给出评价。 梁渠不知道他的好助理正在对他进行怎样的审判。他越过她,把肩上的商务包放上桌。 如唐秋水所料,梁渠确实出去开会了,刚从加梯办回来。他和加梯办主任讨论的,无非也是一楼业主阻挠施工,导致约定的代建日期延误等问题。 “梁律师,刚收到一张传票,已经扫描到您邮箱了,原件在您桌子上。”唐秋水站在一旁给他汇报工作,顺便澄清一下,他眼中的她趁他不在来他办公室狗狗祟祟是在干嘛。 “我知道了,这个不急。”梁渠拿起手边的传票,简单瞄了一眼又轻飘飘地放下,转而问出唐秋水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竹南小区的事情,沟通得怎么样了?” 唐秋水噎两秒,如实作答:“说来说去,施美丽还是不肯施工。” 梁渠掀眼看她:“你有没有和她说到点子上?” 唐秋水不明白他意思:“您指的是?” 梁渠示意桌上的一堆纸质材料,这是不久前他让唐秋水做的检索,里面全是有关加装电梯的法律、政策以及一些既有判例。 唐秋水循着看过去,回忆起她下载、打印过的资料,稍稍思考了一下梁渠口中的“点子”,心里便有了结论,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您的意思是,让高层业主联合起诉?” 梁渠笑着点了点头,那笑容里有种孺子可教的欣慰。 “……”唐秋水安静几秒,在想怎么开口,“还是不要把矛盾扩大了吧,我们可以先去人民调解室调解。” 梁渠摇了摇头,否定她的意见:“能调解早调解了。你也看到了,是她拒不配合,那就只能用点强硬的手段了。” 梁渠口中的强硬手段,是让跟施美丽同单元楼的同意加装电梯的业主以相邻权纠纷为由起诉施美丽,要求她排除妨碍,也就是不再阻挠施工队施工。 根据已有类案判例,这么做的话,施美丽一定会败诉。到时候法院一纸判决下来,她不同意也得同意。 唐秋水没表态,她想到施美丽最后对她说的那段话,暂时还不想走到这一步,于是提议:“梁律师,您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这两天再去找一下施美丽,劝她改变想法。要实在不行了,再准备起诉也不迟,本来这事也急不来,您说呢?” 梁渠交握双手,靠着椅背权衡了几秒,松口:“行。” 唐秋水轻呼一口气,说了一句“那我先出去了”,扭头就想回工位。 “等一下。”梁渠叫住了她。 唐秋水胶在原地,已经有了预感他会说什么。 果然,梁渠上下扫了她几眼,很快皱起眉:“你穿成这样去见的施美丽?” 唐秋水今天穿了件酒红色带帽卫衣,胸前印着一只咧嘴大笑的米老鼠。在一群蓝白衬衫,黑灰西装的同事中,她这一身显得尤为突出。 唐秋水低头看了眼她的衣着,扣了扣额角,既然赖不掉只能小声承认:“嗯……” 看起来是在悔过,实则屡教不改。 去年初秋,唐秋水刚入职没多久,有天下午梁渠带着她去c区司法局开会。当时她穿着一件荧光绿的t恤,背个帆布双肩包,闪亮出场,晃瞎了会议室所有人的眼。 开完会回到车上,梁渠委婉告诫她:“尽快把身上的学生气褪掉。” 唐秋水乖巧“哦”一声,哦完她就把梁渠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依旧我行我素。一周七天,彩虹七色,轮番上身。完全看不出来她的职业是个实习律师,再有几个月就要去律协面试,成为真正的律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