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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钟杳已经很久都没这么愉快过。 上一次在经纪人手上翻车,钟杳其实并不打算再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任何人手里。 戏自己一样能接,没人照顾日子一样要过。三年的时间,打磨演技也打磨心志,他其实并不再信任任何一个靠近他的人,也并不会再把任何一个承诺当真。 只是如果有这样一个小家伙作伴…… 日子大概会变得比原本有趣得多。 他少年成名,登过顶峰也跌过谷底。忙碌缤纷黯淡苍白,几乎什么样的待遇都经历过了,唯独没试过有趣的日子是什么样。 钟杳抬头,林竹依然殷殷望他,眼睛里的光芒像是压碎的小细糖粒,兴奋地打着滚儿,甜津津黏在他身上。 抖都抖不落。 钟杳也并不打算抖,挺拔的身形放松下来,一手插在口袋里,弯了弯身重新站直:“听起来无所不能。” “您可以先试用我三个月。如果您能和我签约,分成走公司合同条款,我只要基础工资。” 林竹努力踮踮脚,眉眼明亮,透出某种几乎属于少年独有的,尤为认真又执着的纯稚意气:“三个月,您要是发展得不好,我就辞职。” 钟杳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林竹开出的条件堪称优厚,也并不存在什么被套路的可能——被身边人往死里坑过一次也是有好处的。观众们都有记性,同样的炒作手段用过一次就不能再用,同样的抹黑造谣也一样。 有过第一次反转,往后再有类似事情发生,未必就会有多少人肯再信。 他只是习惯了不再在身边放人,却还算不上是被蛇咬后的十年怕井绳。 况且——对着这样一双眼睛,实在很难有人能舍得说出拒绝。 钟杳看着他,轻轻一笑。 “我还没正式认识过林先生。” 钟杳认了他是新的经纪人,有意用稍显成熟的称呼来叫他。果然见到那双眼睛心满意足地融融弯起,不着痕迹地淡去笑意,主动朝他伸出手:“能重新做个介绍吗?” 他虽然没再笑,神色却依然弥足温和,态度也认真而尊重。 林竹目光倏地亮起。 这是答应了! 林竹不是没办法读钟杳的心。只是每次这样四目相对,脑海中都会凌空飞跃自由体cao,根本没给留下他读心的余地,只能患得患失地凭着只觉猜测。 “患得患失”,对他来说原本就已经是弥足珍贵的体验了。 在脑海中腾空转体了三十二周半,林竹压抑住了在钟杳面前做个扩胸运动的冲动,依然镇定沉稳,把可乐罐交到另一只手里,踌躇满志地握住他伸过来的手。 钟杳又不会吃了他。 只是当了太久的粉丝,见到真人之后一时激动难抑而已。当经纪人就要朝夕相处,很快就会习惯,到时候就不要紧了。 林竹不怂,大大方方抬头朝他笑:“钟老师好,我叫林竹,您可以叫我——” 钟杳认目色沉静。 锋锐得极具侵略性的五官并没有释放熟悉的压迫,更显得轩俊优雅,积淀下的成熟疏朗自内而外透出来。 林竹:“叫我……” 钟杳挑眉。 林竹:“……” 第4章 直到被钟杳领出会议室,熟透的林竹都还没想出能让钟杳叫自己什么。 趁着钟杳去按电梯的楼层,林竹抓紧时间掏出手机,给坐镇办公室的林松发消息。 笋: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_(Q□Q」∠)_ 总裁办公室里,找了半个小时弟弟的林松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没再只是回个冷冰冰的问号,抄起手机秒回:在在在在在在在。 似乎终于找对了诀窍,没过片刻,手机屏幕再度亮起来。 笋:江湖救急! 笋:哥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坐镇办公室的林总裁:…… 林竹正等着他支援个能叫的称呼,握着手机满心焦急。正迎上钟杳回身,立刻收起手机,双手贴上裤缝,挺胸抬头站得笔直。 钟杳一笑:“别紧张。” 林竹不紧张,就是心跳快得有点头晕。顺势点着头,余光见到钟杳朝他伸手,本能地把手递过去。 钟杳像是有些惊讶,眉峰轻轻地挑了挑,漆黑瞳底慢慢旋起一点笑意,接住那只手稳稳一握。 “今后请多关照。” 林竹的手其实和他的人并不很搭。 不是说那双手的形状不好看——那是双很好看的手,白皙修长指节分明,指甲被修得圆润平整,握着清瘦润凉,看起来就又乖又温顺。 只是那双手上有不止一处陈旧伤痕。 虽然都已经被好好养得很淡了,却依然还能隐约看到痕迹。手背上几处,指节间也依稀可辨,掌心的一道还微微凸起着,亘在掌纹间,轻轻硌在两只相叠的手掌中间。 男孩子小时候总是要格外淘气些的,落几道疤也并不奇怪。只是林竹性情虽然活泛,却看起来就听话好管,也不知是怎么林林总总受了这么多的伤。 钟杳思绪稍一发散即又收回,借着握手倾身,展臂将他颈间带着的一张员工卡摘下来,在电梯上一刷。 提示音“叮”地响起,电梯终于开始缓缓下行。 …… 手机在口袋里一下下震动,因为钟杳转回身而解除封印的林竹蓦地回神,整个人瞬间从头熟到脚。 钟杳伸手,是在跟他要员工卡…… 公司里的电梯是只有刷卡才能动的,钟杳这样三年没露过面的情况,自然不会有卡来刷电梯。 上去的时候还有高管帮忙按,下来的时候高管正在会议室里狂化,当然也不会想到多给钟杳一张坐电梯的卡。 忽然明白了那时候钟杳眼里的微讶是怎么一回事,林竹抬手暴风揉脸,几乎想找个电梯缝钻进去。 钟杳是当过影帝的人,见多识广,也不觉得再多握一次手有什么太古怪的地方。看着电梯马上要到一层,就转回了身,准备将员工卡还给林竹。 林竹正埋头戳手机,看起来失落得几乎要在头上长出一小丛蘑菇。 钟杳温声叫他:“林——” 他只说了一个字,又把话头止住,沉吟着合适的称呼。 林先生实在太生疏,林竹又显得严肃生硬。 当时在会议室里,林竹最终也没能憋出下半句话。是他察觉到被忽略的高管有暴走趋势,才不得不中断了谈话,牵着刚定下的经济人脱离了现场。 钟杳沉吟不决。 林竹还陷在自家大哥给自己备注的震惊里,敲着键盘飞快打下一大串的痛心谴责,正要点下发送,忽然被钟杳轻轻一拍肩膀。 林竹咻地藏起手机。 钟杳微讶,随即一笑,把员工卡给他挎回脖子上,往电梯外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