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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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阻止或许不大恰当。 那个从背后传来的熟悉声音只是提高了调门,格外惊喜又不可置信地叫道,“进哥儿?” 从今晚就回荡在耳边的呓语陡然停下,就仿佛之前所有的细碎声响,都是为了此时此地的这一幕重逢铺垫热场。而祁进潜藏于理智下的身体本能在不断叫嚣,这声音一定属于姬别情。 但他不敢回头。 他害怕这声音只是如每晚梦中所见般的幻象,是于姬别情死后的无底绝望中生长的诞妄。何况背后之人也只是叫了一声,随后便一言不发,仿佛是在默默地忌惮着什么。 或者说,是在等待着什么。若非祁进现在是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半废人,他一定会以为是李林甫等人得知了他的下落,又担忧一人无法对付他,便先用姬别情的声音稳住他,再等着同伙过来合击。但现在这个心神恍惚至分不清虚幻与现实的祁进,真的还值得仇家费这么大的气力吗? 念及此,祁进轻轻叹了口气,正打算有所动作,背后却传来那人踩在枯枝上行走的声音。 居然连走路都模仿得这样像—— 祁进的心不自觉地揪紧,侧耳听着背后传来的动静,不停地寻找破绽。 但他一丝都找不到。 要知道,姬别情二十七岁时有过一次危及性命的重伤。祁进那时已经同他决裂、拜入纯阳许久了,却依旧揣着上官博玉特意炼制的丸药,偷偷潜进凌雪阁去看他。那回他的伤养了近半年,其他地方的伤口都大好了,只有身体在每次走路时,重心还是会向左边微偏。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伤没好利索,而是那时他见祁进肯来十分欢喜,便总拿着腿伤来逗他,装伤没好全啦、装祁进碰到他令他伤上加伤啦…… 祁进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贴身照顾了好几个月才醒过昧来,自然十分恼怒,于是在确信他早就好转、还丁点儿后遗症都没留下后,又狠狠地揍了他一顿。这事发生得极其隐秘,是真正的除了他两人以外,再无其他人知晓;姬别情也只会在他俩独处时,才会装得右腿有伤来逗他,断无半点儿泄露给他人的可能。 可背后的这个人,竟然知道这件事。 难不成真是大哥? 祁进脑海中陡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他在纯阳修道多年,纵然之前从不信神鬼之事,也早耳濡目染了一大堆科仪戒律斋醮禁忌。死而复生这种事虽然听起来离奇,他也不是没在师姐收藏的道经里读到过。而如果背后真的是大哥,他下一秒应该就会—— “进哥儿,真的是你吗?” 姬别情又问了一句,声音带上了点儿哭腔。他紧走几步,这回却顾不上假装了,越来越浓的雾气只送来玉佩与暗器碰撞的声响。那向来被姬别情贴身藏在暗器袋中、祁进送他的生辰礼物,现在成为佐证他身份的又一利器。 祁进抿紧嘴唇,久违地再度听到胸腔里那颗心脏跳动的声音。 来不及再思考更多,祁进慌慌张张地解掉师父送他的护身符,将它扔得远远的:那朱砂勾勒的黄符早已经烫得惊人,向祁进提示不属于阳世危险的到来;又一把撸下袖子,遮住胳膊上被自己抠抓出的可怖伤口:这时候他才觉出些许麻木的疼痛,也开始怨恨自己,方才怎么就用了那么大气力呢? 然后他回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格外憔悴的熟悉身影,却神色颓唐得教祁进几乎认不出。可那结实修长的身材、背后锋利的双刃、用以覆面的红巾……无一不向来人昭示着他的身份。 竟真的是大哥—— 祁进哆嗦着伸出手,掌心却悬在离他身体还有数寸的地方,完全不敢真正触碰。万一这是梦呢?万一眼前这个姬别情逼真至令自己都分不出,不过是因为,这本来就是自己崩溃之下的幻想呢? 祁进无法确定,自己能否再接受一次“大哥消失不见”的打击,面前的姬别情却轻轻一笑,温柔地抓住祁进伸出的手,轻轻贴在自己脸上。 好冰。 祁进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掌下的姬别情冷得好像刚用冰雕成的,全无半点儿正常人该有的温度。但这样实打实的触碰,这样摘下他总覆在脸孔上的红巾,再沿着俊朗的五官触碰摩挲,竟让祁进有种终于重新找回姬别情、再也不会同他离分的错觉。 祁进的目光近乎贪婪,直教沐浴在他惊喜视线下的姬别情,都不自觉地打着哆嗦。他像是被冻得不行,祁进却压根没有注意到,只是一寸寸地在他脸上反复摸索。 这一处是他英挺的鼻,在鼻梁骨中段有处不甚明显的凸起,这在相术中体现固执狠辣的命格缺点,却将他整张脸都映衬得生动明艳;那一处是他刷动的睫毛,和他的头发丝一样粗硬,似乎也昭示着这个人冷硬无情的性格;再往下是湿漉漉的脸颊,祁进心里猛地一颤,相知相交那么多年,他却从来都没见过姬别情哭过,只除了几天前—— 姬别情粗喘着叼住祁进的手指。 *** 越界的因很快酿出苦涩的果。祁进还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撑起身子勉力想要推开姬别情。 绝非失去姬别情的他,不知暗地祈求过多少回,才总算失而复得后,仍旧不愿意同大哥欢好;也不是因为对方生前没对他承诺过,导致两人直到姬别情身死,都只能顶着个不明不白的兄弟名头。祁进只是觉得,现在的时间地点多少有些不大对: 眼下是什么时候?才办完葬礼的沉沉深夜;他们在的是什么地方?凌雪阁里最庄严神圣的墓林。 可姬别情不管不顾地把他往地上压。 外袍被毫不留情地撕碎,裤子也被格外顺畅地褪掉,祁进只顾护着自己的衣袖,待回过神来,下半身已经变得光溜溜的。姬别情甚至有时间脱下自己的衣物,在地上不厌其烦地铺了整整齐齐一层。 所以鬼的衣服也是可以脱的? 祁进有些走神,师姐的道经里并没有记过这些啊。然后他被唇瓣上的疼痛唤回这荒唐的现实。 姬别情已经结结实实地整个压到他身上,也不知是他本身气力就大,还是而今已非人身、形体妖异,这样覆下来,竟教祁进半分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他只能隔着大哥厚实的肩颈,在枝干交覆的狭小缝隙中,瞥见一二缕自阴沉夜空投射下来的血红月光,这天气有点像—— 姬别情捅入了半根指节。 被手指开拓的滋味并不太疼,反倒很奇妙。祁进只是下意识绷紧身体,在发觉这不会让他受伤后,便配合着姬别情的动作试图放松。 可祁进到底毫无经验。屏着呼吸尝试好几回,身体却还是僵yingying的,怎样都无法顺畅地再吞人一根;于是他放开攀着姬别情肩背的双手,转而去推他的肩膀,柔声细语地劝道,“大哥,你别这样弄……” 姬别情沉默地抬起头。 他的眼圈有些发红,瞳孔也是红压压的,这样颇具压迫感地盯着祁进,让他有种自己正面对某种大型野兽的错觉。“姬大哥,你这样我放松不了,”祁进又轻轻推了一下,压根没注意到姬别情陡然变得危险的眼神,“你别压这么呃呜——” 姬别情格外精准地夹住他的舌头。 手指在祁进口腔里轻轻搅动,直弄得涎水顺着嘴角流到苍白的脖颈;见他终于说不出话了,姬别情满意地笑笑,两根手指并到一处,模拟着性器抽插的动作,指尖直抵碰至最深处的舌根。 祁进强行抑制住想干呕的生理反应,尽可能地包裹住正在他口中作乱的两根手指,而非遵循本能地咬下去。 但姬别情还不肯放过他。失而复得者的体贴只换来身上掌控者的得寸进尺,直玩到祁进泣泪涟涟,舌根都麻得发苦,看起来半分反抗的气力都没有了,姬别情才轻轻抽出手指,湿淋淋地重又插回祁进身下那个紧致软嫩的小口中去。 这次倒比方才顺畅多了。祁进早被他玩得浑身发软,娇窄的xue被硬生生挤进三根手指,也没觉出太多痛楚,只是实在胀得难受,被按着分开的双腿全无着落地蹬踹几下,又迟疑地圈在了姬别情腰间。 ——多年前在青楼执行暗杀任务时看到的妓子,也的确是这么做的罢。祁进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烧得厉害,双眼立刻紧紧闭上,完全不敢再看姬别情。 唇瓣上却突然传来蜻蜓点水般的啄吻。 姬别情一路亲下去,直亲到胸前嫩粉色的两点,才终于停下来张嘴含住。祁进的身子猛地弹动一下,酥酥麻麻的前胸仿佛能和身下rouxue结合起同频的反应,共同将他玩弄得越来越舒服。 他想往后躲,却只是将rouxue里的手指吃得更深;欲要靠前,则好像主动将挺立起来的rutou往人嘴里送。 察觉到祁进两难的姬别情伏在他胸前,闷闷地笑了两声。 这倒使得他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而非从神荼郁垒把守下逃回人间的恶鬼了。祁进不知道,这几天到底在姬别情身上发生了什么,可光是抚摸着他比从前更瘦削的身材,看着他憔悴支离的容色,祁进便觉得心痛至极,恨不得为他做什么都可以。 圈在姬别情腰间的腿缓缓收紧了些,流出些许黏搭搭水液的rouxue夹紧里面的手指,大腿内侧则暗示性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祁进所有经验都是从前执行任务时偶然得知,纯阳又向来不修习房中术,能大着胆子做出这许多动作,已是他格外天资聪颖了。效果自然也尤其地好,姬别情的呼吸猛然一粗,那根跃跃欲试的大家伙也从裤子中解放出来,抵在他的xue口处虎视眈眈,却只是贴着顶蹭,一直都没有其余动作。 祁进只以为姬别情比自己还不会,或是现在神志并不清醒、只余同他亲近的本能,当下强忍着害臊摸下去,手握在姬别情那根冷冰冰的大家伙上,示意他从自己张阖的xue口插入。 谁知姬别情反而又撤了一点,张嘴含住祁进的耳垂,黏糊糊地舔了片刻后,吮着红通通的软rou道,“这样会不会让你疼?” 祁进心头一痛。 他说不出自己现下是什么感觉,但眼看着与平时大不相仿的姬别情,仍旧对自己如此体贴,便愈发想要落下泪来。 祁进不知这泪是因为得知姬别情死讯这几日的痛楚张惶,抑或是眼见姬别情终于归来、心底难耐的欣悦狂喜。他只是揽住姬别情的腰背,蛇似的同他越贴越近,一点点将那硕大的性器纳入体内。 真正的进入并不疼。 至少不像书里写的那样撕心裂肺一般的疼,只是紧致的rouxue一点点被撑到最开,紧紧箍在姬别情青筋横生的性器上。触感也完全不像话本,姬别情的那根冷得惊人,像往祁进下半身硬塞了根冰柱进去。也不知道待会儿动起来的时候,会不会化掉…… 这笑话想起得太不合时宜。祁进将头埋在姬别情颈窝,忍不住轻笑出声。 姬别情倒还是闷闷的,除了下半身张牙舞爪地插在祁进身体里,旁的话绝不多说一句。两个人的状态都与平时大相径庭,祁进也不以为忤,大着胆子凑过去亲亲姬别情的脸颊,示意他可以动了。 姬别情默默地看他,眼神中好像还带了点儿疑惑。 而祁进远比他更疑惑。道经里只说人有人语,鬼有鬼语,人鬼之间语言不相通很正常,姬别情连人话都会说,怎么会连最基本的暗示都不懂啊。何况对于恶鬼而言,与人交合、寻求人身上的阳气也是本能,姬别情怎么连真正进入都不会的? “大哥?” 祁进试探着又把roubang往xue里咽了少许。这下不知顶到什么地方,祁进只感觉被抵住的那块软rou一阵痉挛,把姬别情的性器猛地绞紧,体内也陡然冒出股销魂蚀骨的快感来。 祁进闷闷地哼出声,又扭动着腰肢,让体内的性器去碰那个让他快乐的地方。这次比方才还要舒爽,那块软rou好像有自己的意志,主动嘬裹着姬别情的roubang,绞着它往更深处去。从rouxue里传来的快感直涌到四肢百骸,祁进只觉得全身上下都麻酥酥的,是能和从前某些事情相比、却更加迥然不同的可怖快乐。 怪不得会有人沉迷这事,原来是和练剑不相上下的舒服—— 祁进迷迷糊糊地想着不着边际的话,伸出舌尖在姬别情侧颊上轻轻舔舐。他和祁进见他的最后一面不大相同,仿佛满面烟火之色、衣衫上也尽是征尘酒痕,唯独一双眸子仍旧亮得惊人。 见祁进如此主动,姬别情的神色愈发复杂,伸手揉了揉他瘦削苍白的脸,便按住他的肩膀,下定决心似的狠狠一顶。 冰凉的roubang直cao到更敏感的内里,祁进忍不住“唉呀”叫了一声。姬别情只当他是在浪叫,闷着头往更深处捅。这下rouxue里就不是纯然的舒服了,祁进只觉得甬道深处愈发酸胀,被撑开的地方则是碾过似的奇妙钝痛。偏生真正的最深处,还不住翕张着含吮姬别情的guitou,像是要诱着那东西赶紧进来。 可进来做什么呢? 祁进觉得自己有些神志不清,某种说不出的本能驱使着他抱紧姬别情,任由对方挺着粗壮的性器,一下下捣在自己最敏感脆弱的地方上。 身下的衣服也被揉得皱散开来,一人一鬼在盛夏的夜里幕天席地滚来滚去,弄得地上的枯枝败叶都沾了满身。姬别情于是拽着他往布料上又提了提,依旧埋头狠干。冰冷的性器被紧致的rouxue不住缠吮,却没有丝毫被暖热的迹象,更是永远狠戾单调地猛顶,让祁进觉得五脏六腑都被他顶得移位。 饶是这样又冷又痛地浑身发着抖,祁进还是舍不得松开姬别情。每次难耐的胀痛过去,就另有一股极致的快乐从最深处生出来,湿滑的rouxue哆嗦着地含住体内的roubang,怯生生地像是讨好,又像是嘴馋。 而姬别情对他毫不留情。 粗壮的roubang越来越快,guitou用了个巧劲儿,撬开祁进体内最要紧的关窍,全根插入。祁进只觉得快活得想叫,却再叫都是犹觉不足,反而口干舌燥;于是愈发主动地迎合着姬别情的动作,兀自张着嘴喘个不停。 但姬别情连最后的那点儿轻喘也要夺走。 他覆上祁进的嘴唇,与他唇齿交缠,下半身则发了狠似的猛干,将祁进自己泌出来的水儿都搅打出白乎乎的泡沫。这样rou与rou的贴合确实是无上的快乐—— 祁进哼唧着紧贴住姬别情,痉挛的rouxue不住缩绞,像是非要逼得大哥泄在他体内不可。姬别情也察觉到那股吸力,贴着他的嘴唇轻轻笑了一声,手掌贴着祁进的身躯向下滑,愈发畅快地猛干。他摸到祁进劲瘦的小腹,那处被他的roubang顶出鼓鼓的凸起,在掌下一动一动的。 姬别情突然就生出点儿坏心思,拽着祁进的手也摸到这,噙着他的舌尖含糊地道,“摸摸这,大哥把你的肚皮都干起来了,想不想大哥全都射进来,把你这里撑坏掉?” 祁进早被他干得神色迷离,听到这句话,却终于找回点儿神志似的,呜呜哭叫着推他。 他一紧张,下面便夹得愈紧。姬别情只当他被这sao话吓到了,边摸着他的后背安慰,边把roubang往更深处捅。可祁进还是推。只有湿哒哒的rouxue格外诚实,不仅情切地绞着粗壮的roubang往内里吃,还痉挛着想要榨出里面的精水。 姬别情被缠得浑身起火,cao干的动作愈发迅猛。囊袋同祁进的rou臀撞在一处,直拍得啪啪有声。祁进似乎也意识到,某种他反复拒绝的事即将发生,他在这场古怪的性事中头回哭叫出声,“不、大哥,求你——” 一股冷冰冰的液体射到甬道深处。 祁进失了浑身气力似的瘫软下去,以身躯接住同样软倒的姬别情。两个人无比亲密地抱在一处,下半身依旧紧紧相连,一时半会儿无法分开。 这半个多时辰的野外交媾着实令人心神俱疲。 身上是黏腻腻的,出了满脸满身的汗不说;整个人被强压在地上cao干时,身上就裹满了脏兮兮的泥土草茎,大腿内侧也多出好几道红通通的指痕掌印;乳白色的jingye更是沿着连接处往外流,混着祁进自己泌出的水儿,一并挂在稀疏的毛发上。 这泥泞非常的下半身已教祁进格外羞涩,造成此等局面的恶鬼却犹自伏在他身上,呼吸越发地平稳轻柔。 祁进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他的后背,感受着那终于有几分温暖的鼻息打在自己颈侧,心中安定少许,再侧脸看看他安睡着的英挺面容,就另有种格外荒唐的情绪从心中生了出来。 纯阳的道经……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吧? 人鬼交合时,恶鬼本应该是本能地紧锁精关、以阳具吸取承受方的阳气,怎么姬别情却是老老实实地射出来,用阴气反哺人身呢? 祁进从头上摘下几片草叶,怎么想,也找不出丁点儿头绪。 难不成真像人间话本里所说,冥界鬼物也有修炼门派,非得有了典籍才能采补自身?好在算算量,自己哺给姬别情的力量应该更多一些,足够他在世间多支撑数日。纵使不知大哥为何射出后便沉沉睡去,但总归,人鬼交合对阴世一方不会是坏事。 勉强将这桩心事按回心底,祁进呼出口气,将嘴唇贴在姬别情额上,轻轻蹭了一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