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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是鬼”“是人是鬼”“是人是鬼”…… 梵音绕耳,心神飘渺。 想要动一动,却发觉浑身僵硬动弹不得,不过他一向耐性好,心里并不急,慢慢吞吞地感知着这副躯体。 不知过了多久,算是从半空中落到了实处,他站起来,看见倒在地上的那个人,莫名地令他觉得熟悉。 想也不想迈步走到那人身前,情不自禁伸手拂去他嘴角的血迹,却未留意这血渗透皮肤晕染进自己的手指,了无痕迹。 冷不防后脑勺挨了一下重击,晕乎乎就栽倒在地。 这一下砸得结结实实,云笺扔了手上的石头,长舒了口气:“看来是活的。” 招招手,示意覃宛过来瞧一瞧。覃宛看了,只说是晕过去罢了,无碍。 傅达礼便上前,同云笺一道将人抬到一旁安置好,既投宿的是别人的院子,反倒一来就砸晕了人家两个人,怎么说心里都是过意不去的。 想着左右是过意不去了,无须客气,又跑去院子里搜搜捡捡,找到一处炉子并灶台,堆着柴火干粮,随意拿了些番薯地瓜,生了火。 一行人围坐了,兴致盎然开始烤番薯,烤地瓜,又翻出些粗米,在灶台上闷了一锅粥。 番薯和地瓜的香气钻入鼻尖,锅里米粥滚着泡,呼噜呼噜响,食物的香气和音声,最是慰藉人心,也不管那许多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番薯皮烤成炭黑,剥开壳子,露出红亮的番薯rou,哈着气轻咬在嘴里,入口即溶,软糯香甜,吃完一个番薯,再喝几口白粥,心里和胃里俱是暖融融的。 这种熨帖舒适,尽扫了这后半日的风尘劳苦和诡谲气氛。 杨玉琳叹了口气,出来这么些日子,可算是吃着一顿了,很是心满意足。 元霸倒有心,自己没顾上吃,就先捡了几个大番薯捧在手上,刚出炉,烫着呢,他就一边跳着脚往外走,一边两只手倒腾个不停,走到门口,扯开嗓子喊着:“五哥!烤番薯!接住了!” 甩开膀子就抡出去,回应他的是正砸在脑门上的小石子,疼得他又是一阵嗞啦乱嚎,脑门上立时起了一个大疙瘩。 良辅这人很是有趣,一向胆子是最小,却又尤其爱生事,捧着地瓜啃到一半,就滴溜转着眼珠子,不时左右瞟一瞟,到底按捺不住,凑到人家跟前,拿手指头把人戳了又戳。 这下好了,人本来还晕着呢,活生生被他戳醒了,一双黑亮的眸子,眼底一片乌青,夜里看着便格外瘆人,良辅“妈呀!妈呀!”地嚎着,一退三步跳开来。 冯雨微甫一转醒,只觉得浑身散了架似的疼,眼里便带了些煞气。 看见良辅手脚并用几乎是爬着逃开去,他醒了醒神,盯着良辅看了看,眼睛定在良辅手上离不开,半晌才回过神来,发现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我的瓜!” 良辅直觉就想否认,眼睛一瞥,自己手上正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烤地瓜…… 冯雨微又转头去看旁人,傅达礼手上拿着一个番薯,冯雨微跟认亲似的说一句:“我的番薯!” 景福临手上一个地瓜,冯雨微指着说一句:“我的瓜!” 杨玉琳悄悄地放下手中的碗,冯雨微眼尖瞧见了,紧赶着说一句:“我的米!” 完了转头看见地上的灯笼,话赶话又说一句:“我的灯笼!” 再看见被踹翻了的门,哆嗦着补了一句:“我的门!” 一声比一声凄惨,一声比一声痛心疾首,可算是认完了这一大家子的亲。 良辅觉得自己身为大管家,是时候发挥作用了,放下啃了一半的地瓜,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推到冯雨微面前。 “你的你的,都是你的,我们吃了你的瓜,砸坏了你的东西,呐,赔你的。” 冯雨微手脚利落从地上爬起来,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还不忘收起银子,顺手藏进兜里,这才笑盈盈回了个礼:“有道是出门靠朋友,好说,好说。” 说完抬腿凑到火堆前,扒拉出一个大番薯,喜滋滋就开始吃,一边吃一边真心实意地夸一句:“手艺真不错,比我烤的好吃多了。” 良辅悄摸摸挪到人跟前,戳了戳他胳膊:“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冯雨微飞快地啃完一个番薯,又拿起一个地瓜,抽空回了一句:“冯雨微。” “你是哪里人?为何在此地?” 直啃完了一整个地瓜,冯雨微才抬头:“家在京中。至于缘何在此,那就真是说来话长了。”说完就去火堆里翻捡,看可还有吃的没有。 翻捡了半天,再抬头,发现除了覃宛和元霸吃饱了就躺倒了睡之外,良辅、云笺、杨玉琳俱是拿眼睛盯着自己,脸上一副期待的神情。 便是景福临和傅达礼,一边闲闲地啃着瓜,一边也拿眼睛朝自己看着。 冯雨微:“……我以为,说来话长这四个字,就是不用再说的意思……” 良辅摆摆手:“愿闻其详,愿闻其详。” 冯雨微叹了口气:“好吧。我打记事起,就不停地在做梦。” 良辅忍不住打岔:“这有何稀奇?我也每日里做些奇奇怪怪的梦,更何况我们国……我们玉公子也总在做梦,每天梦醒了还跟变了个人似的,你也这样?” 杨玉琳瞪了良辅一眼,良辅恍若未觉,冯雨微老实地摇摇头:“我的梦有些个不同之处……我每天都会梦见我认识的人不认识我,而我醒后却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些人……” 良辅一脸茫然去看傅达礼:“你听懂了?”傅达礼摇头。 冯雨微不知道怎样解释,斟酌了一番。 “这样说吧,我甚至分不清梦境和现世。我的每一个梦都真实得如同真实发生过。 我梦见友人金榜题名,状元游街,梦里我与他极是熟稔,他骑着高头大马,佩着状元红绸,自我跟前路过。 我是多么高兴呀,叫着他的名字与他问好,他却对我视若无睹,仿佛我……根本就不存在。 我伤心得哭醒过来,梦里的友人于醒来的自己而言只是陌生人,我曾拿着画像和名字托人多方寻访,却发现天地之大,根本就不曾有过这个人。 如果一次两次便也罢了,二十年来,日日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