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趣书屋 - 经典小说 - 仰头六十度、不哭在线阅读 - Chapter (7-1)

Chapter (7-1)

    看着张顏蓁的脸颊上还有未乾涸的泪痕,还有那凌乱的黑发、貌似是遭受到了非常恐怖的攻击,而这原因……她却说是我造成的?

    「顏蓁你……怎么了?」我正要从地上站起时才想起来自己的脚扭伤了,只好奋力的好一拐一跛的缓缓来到她面前,而我也发现了她的头发有些失漉漉的,且面有难色的她却抿着双唇不愿开口,这就让我更加担心了……

    「你的头发为什么是湿的?」蔚寻恆挑挑眉、从容的问,彷彿这是与他完全无关,只是出自于好奇罢了。

    「我会这样……都是你害的!」她丢下了令人百思不解的答案后便推开了我,转身迈起步伐便想离开。

    我下意识急忙的追了上去,她见我不肯放她走甚至欲追上去的情况、更是愤怒;一个使力就将那厚重的铁製门给猛力关上,那一瞬间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去挡住门、以预防门不会被关起使得我和寻恆被反锁。可自己却没料到我的力量竟挡不住铁门关上的重量,它的重量如此之大!

    一眨眼的功夫──我的手指就被夹在门缝间,感觉有什么东西脱离我的手指,低头一看,才发现我的指甲裂了一半!

    剧烈的阵痛害我冷不防的抽回手,右手的中指、无名指以及左手的大拇指都流着鲜血,那种痛苦真的无法譬喻……

    「霍寻昕!」他握住我的两隻手掌,上头的鲜血仍然不止。

    「好痛……」妈啊,我的手指快没知觉了!为何不值间掀起呢?!还给我裂开一大截……生不如死啊。

    ──啊,糟了!张顏蓁要跑远了啊,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的!还好门并没有关上,只因为我的手指卡住了门。

    「寻恆,别管我了,快去追张顏蓁。」我咬着牙根,试图忍住指间传来的痛意。

    「不行!你的指甲都──」

    废话少说啊,我都痛得苦不堪言了,你还想要逼我说什么!?

    「快点追!蔚寻恆!求你了!」手心中握住的光芒,渐渐的散去,手指间的痛意也慢慢的退去,应该说我的手指痛得就要没有知觉了。

    不管怎么样,千辛万苦才追到了张顏蓁,就绝对不能再放她走!况且她的情况很糟糕,据她所述,她会变成这样似乎也是因为我而造成的?既然这样,我就应该负责才对!不然一个好好的女孩为何会没来由的把自己搞得这么难堪!?

    「蔚寻恆……」我的肢体顿时麻痺又有些虚脱,我难受的蹲下身后、泪水迅速涌出。随后,只好哽咽的道:「帮我追到顏蓁……好不好?」

    「好好!」他也蹲下,帮我擦了擦泪水,瞬间上前就将我紧紧的拥住,像是在帮我加油、替我安慰着……「快要下课了,我会先传简讯较寻瞬来找你,真的忍不了就找人求救,要赶快去保健室治疗。」

    我希望你会没事,我也一定会追到张顏蓁,然后问清楚她发生的事情,你一定会没事的。他皱着眉头、有些语无伦次,却让我感觉十分温柔,且寻恆在我耳际的呢喃与拥抱就像鼓励、又像是催眠似的,让我安心了些。随后他放开我,凝神望着我几秒后,一个转身、一个笑容,便头也不回的追了上去。

    「向日葵──花瓣?」泪水佔满了视线,但朦胧间,我仍能看见角落的一片向日葵花瓣。

    我往右侧望去,这才发现顶楼竟然还有一个花圃?而且我刚刚竟然没有发现!花圃中的向日葵们正昂着首,望着太阳,彷彿在享受太阳的光辉,悠然自得的,这些向日葵长得如此美丽,才让我暂且我了身上那些伤口造成的痛处……

    向日葵,永远不会哭泣;因为它们昂着首成六十度的角度、便能止住泪水,所以即使哭泣了,也只有天空、云朵以及太阳和月亮会发现。

    其实,我好羡慕向日葵呢……

    啊啊,我还是追上去好了!我果然还是放不下心!

    不知道蔚寻恆会不会生气呢?气我没有听他的话乖乖去保健室。手指上的血液仍然没有停止流淌,而手指上的知觉以麻木取代了痛觉,我觉得,我的手指似乎要变得没有知觉了。

    我也没办法啊,反正指甲裂开又不会废了我的手指!哎,就忍着点吧。我努力的说服着自己。

    咬紧牙关,现在只好忍着痛且跛着脚一不一步的向前迈进……可笑的是,我这乌龟速度是要怎么追上他们啊!?我突然感受到了老人家的可悲感……哪日,我老了,应该就会变成如此吧?我昂首对着老天爷苦笑。

    *

    很快的,我就追上了他们,他们停在学生会室外,刚好四周都没有人、非常的安静,而他们的声量也因此显得明显。

    「张顏蓁,你害霍寻昕都受伤了,你还想跑去哪里?」蔚寻恆抓住张顏蓁的手腕、大声的斥吼:「为什么要翘课?身上的伤从哪弄来的?而且又为什么要说是寻昕的错!」

    我躲在转角处听着蔚寻恆逼问她的声音,虽然我很想衝上前去,但我的理智告诉我时机未成熟,只行静静的旁观。

    「本来就是她的错!她的指甲被夹到是刚好的,活该!」张顏蓁,你这可是在引火自焚、自掘坟墓啊。你这么说我是没差啦,只怕你面前的人会……差很多啊啊。

    蔚寻恆提住她的衣领,暴跳如雷:「快回答我的问题!」

    呵呵,我突然觉得这有点像警察在逼问嫌犯啊……我脑中的搞笑画面油然而生,害的我不禁噗嗤一笑。是说,各位观眾也可以问我为什么我这么淡然?哎呀,当然是因为寻恆不会当真动手打女生呀!拜託,人家寻恆虽然是脑残,但也没脑残到用那硬梆梆的拳头打扁一个弱女子……除非──

    「哈哈,你袒护那个没有父母亲的青梅竹马?只因为你们是青梅竹马!」

    噢完蛋了。我的身上起了疙瘩,惴惴不安的恐惧感原本从零直达最高点,肾上腺素,我想也没多想、乾脆直接地迈出步伐,奔上前去扑向蔚寻恆的背部。

    「寻恆不要!」我紧紧的拥住他的背部、环抱着他的腹部,我不怕自己的力道会害得他欲作呕,只怕我这微不足道的劲hold不住这隻牛、便会像牛瞧见红色物品一样衝上前去义无反顾的想要伤害对方。

    但他似乎很没有这么意思,只因为正要大发雷霆的他听见了我的声音,随之立刻呆了住。而我也已经猜到了……接下来我会很悲惨。

    「傻子!我叫你乖乖去保健室!你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吗?」他更是愤怒!

    惨了,其实红色物品才是我吧!牛哥抓狂了!

    「寻恆,我很抱歉我没有履行承诺马上去保健室治疗!但是,先让我问清楚话!不然我好不容易才来到这,我不想功亏一簣啊!」

    此时,蔚寻恆竟然不再反驳我什么,让我意外的是,他大大的深呼吸后、马上平復了情绪下来。挣脱我的怀抱离开后便让我与张顏蓁面对面,似乎是把全场都託付给我处理了……我怎么形容得有些奇怪呢?

    我看着他沉着脸,默默不语的来到我身旁,拉起我的手掌后便开始仔细端详着,查看着伤势。我想,他应要是要我速战速决吧。

    「寻恆,谢谢你了。」傻子。我听见他哭笑不得的低声咒骂我。

    而张顏蓁的情绪貌似不太好,我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只好先把方才的事情搁在一旁,低声下气的说:「抱歉,开学那天我太激动了,只是一些小事情就用粉笔扔你;如果你正因为此事而生气,我愿意道歉──对不起。」

    向她道歉,我觉得并不丢人,也不像个孬种,只是我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所以才醒求她的谅解。说过,我的敌人是「死亡」,而并非是张顏蓁。

    张顏蓁,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视你为敌的,因为,我的敌人,是「死亡」啊……死亡,是令我最害怕的事情,不、我想每个人心中会许最害怕的也是死亡吧;因为会失去好多东西啊、还有好多人事物。它是如此让我们生畏惧的敌人,甚至于谁都无法击败它。爱情小说里什么爱情的力量足以超越死亡的事情、我想更不可能发生的吧。

    「我没有讨厌你的,真的没有。」我垂下眼帘,闷闷不乐的道:「可你却说你会变成这样都是我害的,到底是为什么?我明明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当然更没有厌恶你啊。」

    我的脚踝不时传来阵痛,而身上的刮伤也是,痛得让我非常的烦躁。

    而张顏蓁似乎体悟了些什么、眼眶也有些泛红,下一秒却又表示不解:「可是……那些人说是你叫他们来欺负我的!」

    「『那些人』是谁?」我和寻恆同时问道。

    「寻昕你不知道吗?难道真的不是你?可是他们确实说是你要他们来的……」张顏蓁抓紧衬衫的衣襬,眉一蹙,便向我问道:「真的不是你吗?」

    我淡然地摇摇头。虽然被怀疑的滋味不好受,但我也得把持住情绪,毕竟身上的伤到处都还隐隐作痛啊,我可不准许再让情绪成为我的第二个负担,所以也只好佯装淡定了。

    「那些人……大概是三年级的,今天早上的打扫时间时,他们来班上找我,一开始说因为听说我很喜欢向日葵,就想要请我帮忙清理向日葵花圃、然后我就答应了,但是谁知道……他们把我约去顶楼后就把我打了一顿……我跟他们求饶,他们也不听!我当时真的好无助!好害怕!因为不管怎么喊,都没有人来救我!」她这么一回忆,便开始不自觉得哭了出来。对不起了,我不是故意要你回想当时那段充满恐惧的回忆的,只是想听你好好的把事情经过说清而已……

    我别开视线,不忍心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

    「最后,我被他们打得无法求救、动弹时,他们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老大的人对我说:『别怪我啊,是寻昕叫我来的!打伤你我们也不愿意啊!』听完后,我失去了意识,倒在向日葵花圃旁不知道过了多久,你们就来了,我是听见你们的声音后才醒来的。」

    「他们还留了一张字条给我,上面写着是要给寻昕的,还不准我看,我害怕又被打……所以我真的不敢看……」张顏蓁擦了擦眼泪,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折成方形的小纸张,走上前、递给我:「寻昕,这给你……」

    蔚寻恆替我接过字条后,他便一人默默的读起。

    为了预防指头上的血滴下,我用手背代替的手心、轻蹭了蹭张顏蓁的脸颊,苦笑道:「你说的没错,你会这样都是我的错。抱歉,委屈你了,但是,我一定会帮你,我会找到真兇的,真的对不起了……」因为对方是衝着我来的,而且,我想这次也许只是下马威、是衝着我週遭的人来的,但下马威就已经这么恶劣了,很难想像必杀技究竟是又哪招啊……

    「……没关係了。」她垂下眼帘,随后用那冰凉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掌,她将我的手掌缓缓的捧在手上、看着我裂开的指甲,不禁一个眼红,道:「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哈哈,反正指甲会长回来啦。」我乾乾的笑着。

    「寻昕,原来你跑去当人家的小三啦?哎呀,不可以啊,身边都有两个神帅级的青梅竹马的呢。」蔚寻恆指了指自己的那张嘴脸、向我摇了摇头。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可是那嘴脸真的颇欠打的,我只能装作没看见,探脑过去开始细读那张字条。

    霍寻昕,你这狐狸精,你以为你真的很漂亮吗?国中时成绩是校排第一名又怎么样了?这样你就可以抢人家的男人了吗?

    告诉你,别顶着你那张自己为大家都喜欢的脸蛋去勾引人家的男人,不然我连你那两个青梅竹马都一起伤害。

    这次我打了张顏蓁可是替你以牙还牙了呢,上次她取笑你,这次我帮你反击啊!怎么样呢?很开心吧?好好感谢我吧。

    ──杨每

    其实,对方不叫杨每,只是每旁边的字似乎沾到了水所以晕了开来,可想而知,对方肯定是故意的。不过,也没差,用字典查一查就能查出那晕开的字究竟是什么了。况且,张顏蓁也说对方是指使三年级的来办事吧?那也就代表对方便也是三年级的人,嗯,如此一来就去问问三年级的学长姐们有哪个学姐姓杨的好啦。

    「敏、毓」这两个字都很有可能,毕竟大多数的人也只会用这两个字做名字而已了吧。哈哈,又或许对方根本不叫杨╳,而是为了要耍我而随便捏造的名字吧?嗯嗯!人心险恶啊,百态层出不穷,真不可掉以轻心呢。

    我默默的点着头,在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反正老娘的招数很多,老大抓到是必然,当然,我连小兵们都要一起捉到!

    话说,我何时勾引人家的男人了?老娘可对别的男人没兴趣啊,当然,「性趣」更没有。这真是冤枉啊,我真的必要把对方揪出来问一问呢,不然我可不会甘心啊。

    「张顏蓁!」

    驀然间,转角处传来了刘礼恩和贺寻曦的惊呼。我一看,发现他们身后并没有其他人……哦哦!原来这两个人一组啊,内情真不单纯呢,嘖嘖嘖。

    「寻昕、顏蓁!你们身上都是伤!」刘礼恩和贺寻曦走上前担心的打量着我和张顏蓁的伤势,而我还来不及藏住手就被他们给抓个正着:「指甲都裂了一半!哇啊,流了好多血!快去保健室啊!」

    我在他们的催促之下,我们就这么被赶去了保健室治疗。这时候,我发现了自己一路走来的那方向,沿路便都是一滴一滴的血跡……这、这还真是骇人啊……想着想着,我的指间突然又一个剧烈的阵痛,我痛得无法行走,直蹲下身子咬紧牙关、待痛意退去。

    「很痛的吧!你看你!谁叫你要忍到现在!」蔚寻恆大怒,乾脆上前将我打横抱起准备往保健室前进。他又在一次的抱起我来了,我非常想问他:你不累吗?虽然我知道平时你吃我豆腐吃不够,但也不必挑现在吃吧……咳咳,仔细想了想还是不要激怒牛哥好了,不然下一秒我的屁股可能会不见啊!我只好静静的任他抱着走、看着他蹙眉的英俊侧脸。

    过了很久,痛意仍然没有退去……我想是基于我方才太过于紧张与慌忙了吧?所以才感觉不到痛意,而现在一松懈下来,痛意便立刻油然而生。

    我怕指头上的鲜血弄脏蔚寻恆洁白的衬衫,所以连环住他的脖子也不赶,只能忍痛将手放在腹上……呵呵,这制服或许就要毁了,上头的血跡一定很难洗掉吧?我想了想,制服拿来裁减几分、作一件愿愿的新衣服会不会比较适合呢?我呆呆的傻傻笑了笑,而蔚寻恆似乎当作没听见。

    至于刘礼恩,他便先行回到班上报备情况了,而寻曦则搀扶着手与脚都有些扭伤的张顏蓁行走在我们后方。我忽略伤口的痛感,轻抿着微笑、安然地躺在蔚寻恆的怀中,因为太过舒服,没几分鐘就睡昏了过去……又或许是因为蔚寻恆太温暖了,促使我的睡意更是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