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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色枣糕(乳链,玩喉咙)

    阿雉的食性愈发佐证了施华对她来自异乡的猜测:本朝的制糖术较之前朝已有跃进,但品阶稍低的官员仍只能在每年年末时得以“沐浴皇恩”,按品阶分几盒点心尝鲜的份,平日里断是轻易尝不到一点甜头的。

    天下兵马大元帅当然还不至于为区区几盒甜食发愁,只是当他寻来一盒禁宫里也少见的双色枣泥糕——这是时下贵族间最风靡的稀罕玩意,从用材到创想都算前无古人,王公贵胄见了都要啧啧称奇——时,小姑娘却尝一小口就兴致缺缺地嫌这东西太腻:尤其是白色那半边,白糖加得太多,齁嗓子。

    施华知道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自己万万是琢磨不出点心的做法的,是以奇道:“你以前见过这东西?”

    阿雉这才反应过来这东西在这里不是路边随处可见、十块钱两斤还没人要的便宜点心,只好硬着头皮语焉不详地糊弄过去:“小时候亲戚来串门时带过几块来,我那时候才发现自己天生不爱吃甜的。”

    小骗子成精,糊弄鬼呢。施华暗自嗤笑着骂一句,并不追问。

    阿雉不吃的东西就要进他的肚子已成惯例,施华拈了她吃剩的半块枣糕送进嘴里——糕体分红白两色压成梅花状,白色花瓣细腻甜润,红色花蕊在枣泥的醇厚外单加了酸甜的山里红来增添风味,是怎么也说不上腻口的。

    阿雉哼道:“你懂什么?甜品最重要的就是让人吃不出来甜。”

    ……什么歪理?

    她这时已经赖着枕在他的大腿上,指尖勾住一绺垂到自己脸边的长发卷着把玩,偶尔扯动得幅度大一些便能换来施华有些埋怨的一瞥。

    当然是装的。二人如今对下手与回应的分寸都抱有一点彼此心知肚明但不可言说的默契,施华有时疑心这坏小孩是爱看他为讨她欢心而装模作样,但细去探查时又实在摸不到证据,只好暂且当她是近来嗜好轻言慢语的调情。

    阿雉同他说笑一阵,眼神开始往他赤裸的那片胸膛上——这是要起腻。

    施华居家的常服惯以好脱为要,阿雉只管费心去扯开他腰间腰间系得宽松的衣带,大片的胸腹就直白地赤裸在她面前。他今天戴的是条黄金绞丝的乳链,缀着几只镶了碧琉璃的孔雀眼挂坠,随他低头的动作一摇一荡地晃。

    阿雉看得眼热心痒,用指尖轻轻去推那吊坠,看着倒比对他本人的兴趣更甚。

    施华吓唬她:“看过那寡妇夜里去翻窗去木匠家里偷情的话本么?你再吊我一回,我就要夜里翻去你屋里了。”

    阿雉把脸埋在他小腹上闷闷地笑,施华用两指去探她涨得通红的耳根,觉得实在烫手。

    “不得了,还学会害臊了!”施华今天似乎打定主意要演轻佻的俏寡妇,专挑一些混账话去调戏她——他甚至还恶霸似的去勾她的下巴!阿雉气不过,抓着他的手恶狠狠咬一口,留下个看着不疼不痒的牙印。

    “真烦你了。”阿雉的脸颊上叫他蹭了自己的口水,气鼓鼓地翻个白眼,又伸手去够在他耳垂上一摇一晃的耳坠。那是一只水滴状红宝石的坠子,被一根细细的银链系着,阿雉为报复多在指尖施了些力,比宝石还要艳红的血滴就顺着缠在她指尖的细链滑落,滴在她指腹上。

    身体末梢的血液要稀薄一些,阿雉捏捏指腹沾的血,体会到了一种由涩手变为粘黏的奇妙触感。

    这些半干的血迹最终被她带着略微嫌弃的表情送进了施华口中,后者顺从地将她的手指含在嘴里,心想:真是不讲理,自己把人扯坏还要嫌血脏。

    阿雉并起两指去探他的喉口,修剪得圆润的指甲戳到软rou时并没有尖锐的刺痛,但足以让施华在想要干呕的同时感到一丝微妙的痛痒。她这时候又没轻没重起来,几乎要把整只手塞进他的口中——小姑娘这段时间身量长了些,手也大了,竟将施华的嘴角撑得微微开裂。

    施华有时也诧异于自己竟然没有建立起呕吐反射耐性,好在这几日进了胃里的东西加在一起也不过是几杯茶水和方才她吃剩的那半块枣糕,倒不至于要忧心吐出什么难堪的东西。

    阿雉似乎在他狭窄的喉管因被侵犯和缺氧的紧张收缩中得了趣,即使指尖已经被倒流出来的胃酸濡湿也毫无要收手的意思,反而更加兴味盎然地这里按按那里抠抠,俨然是将这里当成了又一处rouxue。

    她这时已经随着动作扶着他的肩膀借力坐了起来,施华想要仰头方便她手指的动作,却在头抬到半路时被小姑娘按住后脑勺,不仅制止了他向后仰头的动作,甚至还往下压了压。

    施华的食道被迫在有东西插入时折下去而难过不必多言,阿雉却在这时候也意识到了这一决定有多欠缺考虑——她的半只手还塞在施华嘴里,这么一压几乎要被撅断,手背上也难以避免地留了个浅浅的牙印。

    阿雉总算把手从他口中抽出来,直直举到他面前,很不讲理地带着埋怨的眼神“嗯”了几声。

    施华惊道:“了不得,还学会恶人先告状了——乖女,你就要成天下第一等的文官了。”

    阿雉先前不曾在意过他在朝堂等中的大小事情,这会惊觉本朝文武官员竟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相轻,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施华怔了一下,回味一遍自己说过的话,实在是没体会到其中引人发笑之处,只好再一次将之归为阿雉是个怪人的证明中。

    暧昧的气氛中陡然插入了一些突兀的快活的空气,施华近来已经看透了氛围派的丑恶嘴脸,只好暗叹一声今天又要被欲求不满地吊一宿。唉唉,吊就吊着吧!左右就当是那叫什么放置的玩法,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他正为自己宽心,却见阿雉忸忸怩怩地红着脸嘟囔。他为这没脸没皮的小姑娘还会羞涩一事大惊片刻,又竖耳细听她说什么:“你不是说我再吊你一次你就夜里翻窗来屋里么?我晚上给你留窗户……”

    施华吞下舌根残存的一点酸苦的胃液,忽然很想给她请一副明镜高悬的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