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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试新装闺房之乐

       是的,百里华并没有把玄凌当做完全的男人,更不是自己的男人。

    她认为,这两个标准都还蛮高的,一般男的努力也碰不到。但如果当做消遣,或者玩物,比如软玉温香的什么好宠物,那还挺容易达到的。大部分女人在感情中的失败就是,想找个男人,能依靠能托付终身那种,但找了个边角料,或者半成品,却不肯放手,执着地诉说着原始需求。

    那有什么用呢?

    百里华不解,她选择把所有人都放在合适的位置。玄凌在床榻上的表现,倒也不负他男主的身份,昨天那样折腾,今天还是卖力地来了一次,不仅完整,甚至还能用新学会的手法让百里华也舒舒服服,简直像融化一样,事后都不想动。

    不仅如此,叫水沐浴的时候,玄凌意犹未尽,搂着她又是好一番缠绵索取,折腾了半日,这才彻底结束。玄凌道:“正好,尚宫局将给你新做的衣服送了过来,让朕过目,你先穿着,若不满意,叫他们再做。”

    玄凌也觉得百里华最近的着装风格有点太清淡,美则美矣,也很合乎她的气质,但缺少了一分华艳,辜负了美貌。而且,如今她是破格保留了封号的从二品昭仪,也得有些符合身份的东西。

    百里华并不推辞,懒洋洋地让宫人用细棉布为自己吸去头发上的湿气,裹着玄凌的鸦青色外袍,欣赏着自己从堆积的下摆露出的双脚,晃来晃去,心不在焉地道谢:“陛下费心了,臣妾很开心。”

    这态度虽然说不上敷衍,但也不算热情,玄凌有点不满,穿戴好后坐到她身边,眼神示意宫人退下,掐住她的腰咬她:“吃饱喝足就不认账了,连句好话也不愿意说?”

    百里华缩着脖子躲,被他的呼吸弄得直发痒,忍不住笑出声,赶紧抓他的手:“陛下,陛下,别闹了,说,我说嘛……”

    玄凌不知怎的,总觉得她的脾气千变万化,这样娇滴滴地卖乖,让他明知道都是假的,却也愿意吃这套,便松开手撑在她身上等着。百里华在他脸上左一下右一下地亲了好多下,甜甜蜜蜜说:“陛下很用心,臣妾知道您是想给臣妾一个惊喜,臣妾以后一定更加用心,为陛下好好装饰……过段日子,臣妾也要给陛下一个惊喜。”

    她并非剑指选秀后的局面,玄凌却觉得她是怕新人夺走了自己的目光,所以才拖到日后,但也不讨厌这种小心思。

    两人靠得近了,方才的余韵似乎还在,玄凌身上和心里都酥酥麻麻的,又和她闹了一会儿,这才真正结束,分开。宫人也拿来了簇新的衣裳首饰,让百里华选择。玄凌不务正业,倚在一旁的榻上,看她眼睛发亮地看着这些华服美饰。

    虽然那讨好的话没有什么新鲜的,但这真切又愉悦的反应就是最好的回应,玄凌觉得自己花费的心力完全值得,便要她当场换上。

    百里华斜了他一眼:“就这样换啊?”

    玄凌自有小心思,表情却似乎很正经:“还要到哪里去换?”

    百里华不说话了,自己挑了一套穿搭,松石绿织金的窄袖短衫,砖红和葱绿的平纹间色拖地裙,外搭柿子红如意云纹的大袖衫,再披上白地夹缬花鸟帔子,顾盼之间,华艳亮眼,又有低饱和的友好。

    玄凌亲眼见她当着自己的面被宫人簇拥着穿衣,心中已是十分满意,心中不知不觉盘算着得找个时间再亲手脱下来,但装扮还没有完成,玄凌便亲自跟着,看她梳妆。

    如今这具身体的容貌气质都和百里华曾经的样子有五六分相似,还经过天赋的融合与发挥,效果更是出众。玄凌忘了曾经欣贵嫔的样子,只是觉得首饰都不够匹配他的爱妃,如今新做的这一批便是用足了功夫。

    镶金嵌宝,累丝缠花,无所不用。

    百里华让人给自己梳望仙髻,挑了一只满池娇的华胜插在发髻底座正中,鸳鸯莲花都是用宝石点缀,又挑了只颤巍巍的碧玺蜻蜓簪插在一旁,另一侧则插上两只珍珠簪点缀,珍珠簪后侧靠上,再戴一朵玄凌叫人剪下来的巴掌大的木芙蓉。

    左右观赏,百里华觉得很满意,亲自戴上一对珍珠耳坠,莹润明净的光彩在脸颊两侧摇摇曳曳,有模模糊糊的光。她也不是不爱张扬,但日常生活又不是大场面,让她和华妃一样用力过猛,百里华还觉得脑袋太重呢。

    倒是玄凌觉得不够,叫人拿了两对手镯过来,一对缠金丝响珠镯,外头是鸽子血,镯子是镂空的,有卷草夔凤纹样,里头是两只珍珠,动作间叮咚碰撞,有细微的声响,透过花纹,也能看到是两颗拇指大的珠子,用料做工都很奢华。另一对是羊脂白玉的,素圈,玉质却极好,光洁细腻,无一丝瑕疵。

    百里华拿起响珠镯,在手里晃了晃,露出笑容:“这镯子倒是有趣,不知道怎么想来,只是用这么好的珠子,倒是可惜。”

    玄凌握着她的手,要亲自替她戴上,说的话理直气壮:“能在你的手腕上一戴是它的福气,算什么可惜?往后你有的奇珍异宝还多着呢,这么一双镯子有什么要紧?”

    百里华想起原著里的蜀锦玉鞋,微笑着想道,奇珍异宝可以,但玉鞋这种小土思还是算了。

    系统适时跳了出来,给她展示原文。百里华看了一眼就想晕过去。

    绿色菜玉做底,内衬“各种”(重音)香料,鞋尖上是拇指大的合浦明珠,灿烂炫目,旁边又是丝线串联的“各色”(重音)宝石与米珠(这个米珠真的很迷惑)绣成的鸳鸯莲花图案。这图案是绣在金错绣绉的蜀锦。

    百里华:“够了,这不是我想要的奢华。”

    她摇摇头,让系统退下。腕上金镯尺寸略大,一戴上便顺着百里华的手腕往下滑,落在小臂上卡住,正好衬出皓腕凝霜雪,清辉玉臂寒的美景,玄凌忍不住在她手臂上摩挲几下:“果然,这镯子你戴着十分好看。”

    百里华笑纳了,当着宫人的面抱住他的腰撒娇。

    下来便是妆容,敷的是玉簪花里贮藏的茉莉花粉,胭脂是天仙醉玫瑰胭脂,画眉的是螺子黛。玄凌跃跃欲试想自己动手,百里华却怕他弄坏了整个妆面,也不想让他画出个远山眉,便亲自动手,眉峰正在瞳孔上方的柳叶眉,有几分清冷孤傲的味道,但也显得眸光顾盼,别具风流之感。

    玄凌抚掌:“好看!这柳叶眉似乎只有你画的才最有风情。”

    他其实还挺好哄的,长得够漂亮,他就能包容,能欣赏。当然,这是风平浪静,无事发生的时候。

    自从百里华进殿,玄凌已经和她消磨了大半日,两人都觉得饿了,玄凌便命人传膳。方才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的李长终于见到二人出了内室,也顾不上就要摆膳,欲言又止地上前对玄凌道:“皇后娘娘早朝后,便让剪秋姑娘来请圣人过去,只是您一直不得空,奴婢只好这会儿禀报。”

    玄凌微微蹙眉,没说什么,挥手让他下去。

    李长亦不多言,便去安排御膳。百里华懒懒地想,这做太监的还是得会说话啊,看人家的语言艺术,白日宣yin和荒废时光,都能轻描淡写成不得空三个字。

    玄凌不比她没心没肺,情绪很低落,十分不想到皇后那里去,却觉得多少得敷衍一二。便是不把她看做妻子,毕竟也是表姐,有太后在上面看着,还有多年情分,不好太不给面子。只是玄凌也知道,皇后见他,只可能是不满百里华的突然晋位。

    其实,后宫女子升降,全在帝王一念之间,并不一定遵循什么规矩,也不会有明文规定这种事。只是从前皇后插手,玄凌都不介意——毕竟他都不在意那些人。否则的话,也没见柔则作为盛宠真爱皇后,能阻止甘德妃和苗贤妃进宫,册封和获宠。皇后的权力要那么大,皇帝第一个不舒服。

    如今,他口含天宪定下的事,还是那种时刻定下的,便不愿意再听皇后想说什么,越说他会越觉得对方是指责自己儿戏,昏庸。不就一个从二品昭仪吗?不是四妃,不是夫人,甚至都不是妃,还要怎么样?

    玄凌毕竟很熟悉宜修,有时候也不是听不出对方的意图,只是善于敷衍罢了,所以才没有过明面上的冲突。再说,华妃娇纵跋扈,皇后怀柔阴险,其实也是一种制衡,只要后宫基本平定,玄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如今看着百里华容光焕发,一颦一笑,他就不想去面对让自己心烦的人和事。

    吃饱喝足,百里华告辞回宫,玄凌想了想,还是去了凤仪宫,他觉得皇后似乎是有点太紧张,什么都在意,这不是他想要的。

    凤仪宫内,皇后等了再等,十分固执,桌上的两杯清茶也是换了又换。剪秋回来后,皇后便知道是什么绊住了皇帝的脚,心中暗恨,却不肯放弃,对劝自己休息一会儿的宫人道:“本宫是皇后,陛下不会不来的。就算今天不来,明天不来,他也总是会来的。吕昭仪再好,总不能日日夜夜地缠着他……”

    剪秋从来知道皇后的痴情与痛苦,闻言也不再劝,反倒贬低了一番百里华,又说她只是靠着一点怜惜才得宠一时,再装模作样下去迟早失宠云云。皇后常年寂寞又扭曲,只有说别人坏话幻想别人倒霉,心情才会好转。

    等到下午,百里华离开仪元殿后,皇后终于等到夫君来见自己,顿时振奋起来,做出一副毫不费力的姿态,笑意盈盈地将皇帝迎进来。

    说了几句废话,皇后这才开始正题:“陛下昨日去了翠微宫,今天上午又是吕昭仪伴驾,可见是她很合陛下的心意了?”

    玄凌道:“盈盈生育有功,淑和也渐渐大了,身份高一点,帝姬面上也有光。何况,她的确可人,也当得起昭仪之位。朕准备给她改个封号,绮,你觉得如何?”

    皇后的笑容已经不大能坚持,心中更是一凉,莫名猜到了字眼:“腰中双绮带,梦为同心结?陛下当真是宠爱她。”

    玄凌听到这句诗,愣了一愣,当即道:“是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盈盈姿容品性,便是光彩灿烂,皇后觉得呢?”

    皇后对得宠的妃嫔,自然是没有好话可说,但面对玄凌似乎听不懂自己内涵的反应,也只好用套话敷衍:“陛下文采斐然,臣妾自愧不如,果然精准。”

    玄凌便更加兴致勃勃,加倍催发她的头风症:“宫中位次多,封号也是时隐时现,实在是不方便,盈盈这个封号,日后便不必再隐去。”

    好家伙,还得破格保留封号,做绮昭仪是吗?陛下,你就这么宠爱她吗?

    皇后怒由心中起,手在桌底死死攥住蹙金罗衣的衣襟,却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什么扫兴,想到华妃知道信后得多难受,这才忍下,和玄凌一起说了一会儿新鲜出炉的绮昭仪,又聊了会宫务。

    待到晚膳前,皇帝便要起身离去,皇后试图挽留,玄凌却不肯留下,只让她早点休息。他虽然有个能一夜三次的体格,但也不能夜夜三次,再说,要三次去找绮昭仪不好吗?干嘛和皇后啊?

    宜修不仅容貌平平,性情也不有趣,床帐里和点卯一样,从很久前就是初一十五才应付一下,玄凌不想增加自己不情愿的劳动量。出了凤仪宫,他有心想去翠微宫,又想到已经接连几日沉迷温柔乡,仪元殿里还有许多没有批完的折子,只好忍住了,原路返回。

    皇后听到消息,心中倒是一松,转头就叫人把册封礼的准备工作紧锣密鼓,大张旗鼓地宣扬出去。

    她就不信,华妃能够忍得住!

    翠微宫里,百里华已经抱着淑和睡着,身心舒畅,不为外物所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