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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着薛如银迎面而来。四面八方无一幸免。欲逃无处逃的薛如银心道糟糕,阵成了。七星八卦剑阵一旦完成那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而且还是追着目标势要刺中为止。没有解决办法。 面前出现一堵红墙。薛如银欢喜不已。难道竹非白那小子终于想起来自己这个被他遗忘多时的主子,偷偷跟在他身后护着? 定睛一看发现不对。纹路似龟背,是墙,不是竹子。 铜钱落在墙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然而不曾伤得到墙后的薛如银一星半点。 烧鸡望向战场。不解。“哪里来这么大的龟壳?” 青蛇低头一看,玄武不见了。为了避免大家怀疑,它迅速将自己的身体盘起。看上去就像用身体把玄武裹了起来。只有青蛇知道:那是它凭借以前记忆盘出来的一个像玄武的空洞而已。探头探脑问:“是啊。哪里来的龟壳呢?玄武在我这里啊。” 战场上铜钱击打的声音小了一点,那墙也迅速变小。薛如银抓紧机会瞄准,向梅子青射出一支竹箭后就地滚出去,往来路跑了。 赢了! 陶乐天想夸一下梅子青。铜钱如流星坠地,踩在上面的梅子青身子往后倒下去了。青蛇身子暴长三尺要去接。一眼瞥见前面飞速摆动四条腿的玄武。“嗯?原来乌龟可以跑这么快的吗?”玄武现在奔跑的速度比烧鸡飞的都要快。看得青蛇目瞪口呆。 梅子青落地,后背一疼,脑海里一阵眩晕。“我去!玄武你的壳好硬。我的腰!断了。断了。” “你怎么就这么掉下来了?不是才刚学会御剑飞行吗?”梅子青脸色惨白。陶乐天这才发现他胸口中了一支竹箭。“忍着。”用银针封住了伤口周边要xue,一手按住血rou一手用最快速度生生拔出竹箭。 梅子青登时痛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伤口还在刺痛。自己躺在地上,身边是最重要的八大灵宠。 陶乐天带走了梦里身、梦有云,给梅子青留了话,让青蛇代为转告。“梅师弟,这是我第一次叫你梅师弟,也是最后一次。梦里身看到师父了。你跟如银到底谁对谁错,无人能定。道法自然,听天由命。这是师父命令。从今往后,我全真五子不会助你也不会助他。你,好自为之。” 陶乐天这是彻底放弃他了。梅子青扯开嘴唇,挤出一个生涩的笑。“从今往后,全真派不会再对我们施以援手。往后种种,全靠自己。” 他对陶乐天的依恋,对全真派的憧憬,踏雪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踏雪抱过人,安慰他总有办法解除这一身妖气的。“办法总比问题多。养好身子再说。” 第39章 等夜宵 施法后一地的铜钱皆入手guntang,一行人舍弃这些身外物下山,到镇上去。本来还担心地方不好找。没想到走在大街上十间店铺八间摆出了王家的家纹。那是一只飞鸟的黑色剪影。驻足在月下的树枝上。树枝巧妙地呈现王家的王字。 世上有钱的人一抓一大把,有才华的也是各有千秋,有才华又有钱的很少。得人心者得天下。王家能让这个镇上一半的店铺笼络到手,店家没有半点怨言的,那么他的当家人必定是有实力富可敌国的。 如果说柳员外的广厦十八间已经是非富则贵,那王员外的飞鸟阁就让众人知道什么是富贵逼人。 因着王家父子对鸩这种传说中鸟儿的极致宠爱,王家买下百亩良田专门做了一个飞鸟阁。方圆三十里的流心池。引山泉水入池。池边临水建飞鸟阁。四面立柱,四角飞翘,倒影在水中,在这浮华的街道自有一种灵动飘逸之感。四面设围栏和挂落。游人可以凭栏远眺三十里流心池荷花影影倬倬,碧叶连天的美景。流心池内大小岛屿如星云密布。每一处小岛住着一只稀世的白鸩,或者黑鸩。 在飞鸟阁眺望过去,偶尔会看到那展开的长翅,翱翔于水面之上。千鸟齐飞的归巢时分就是闻名大灵国的千羽翻飞三千里。 王公子没有出生之前,王员外和夫人时常并肩坐在飞鸟阁,逗弄黑色的鸩。那时候,飞鸟阁还没有白鸩。后来,王夫人去世,王员外再不养黑鸩,一心执着于白鸩的转乾坤。日出时候,带着两杯茶倚在飞鸟阁美人靠眺望流心池的白鸩吗,日落归家。不理家业。王家能有今日的富贵,靠的还是养黑鸩的王平王公子。 下人认得来给王公子治过病的梅子青。听过缘由,让他们等在门口,自去通报。一会儿出来道:“少爷在书房。我领你们去。” 王家富贵,王公子住的地方倒是相当简陋。家具能省就省。除了家纹不带一点别的装饰。讲究实用,没有半点儿花俏。简单到如同它的主人那除了活着、工作、观鸟再无其他一般。书房只有一张楠木案台。案台上最显眼的是一只咬花钱的金蟾摆设。那金蟾的嘴正对着门口,往上一点是端坐着手执朱笔查看账本的王公子。那账本纸质不一,甚至于连记载的文字都不尽相同。一本账本上至少盖了三个县城的通行印章。竟然是从大灵国四面八方商铺交上来的。叫人再一次感到王家的生意深不可测。 王平一身青衣,相貌平平。十六七岁一少年。最特别的就是脖子上挂了一片黑色的鸟羽。 这鸟羽也是有来历的。 主管好不容易从阎王手下救回来的王公子三岁时候差一点也随他母亲去了。那时候,一只黑鸩飞到了前堂。三岁的王公子伸手去摸。那黑鸩啄了王公子的屁股留下一个痕。展开翅膀逃走的时候留下一根黑色羽毛,被王公子捡到,攒在手中当宝贝。当天,王公子再次出现全身发黑的情况。王员外抱着王公子坐在飞鸟阁静静看着流心池,看着那些岛屿飞起的白鸩、黑鸩。王员外喃喃说着要把天下的黑鸩都养成无毒的白鸩,给王公子抱着玩儿。王公子手里攥着那根致命的黑羽毛,在王员外怀里昏迷不醒。王员外不吃不喝整整坐了两天。第二天凌晨,王公子醒来,开口喊饿。王员外喜不自胜。发了疯地绕着流心池奔跑,喊着“我儿子醒过来了!醒过来了!”三岁的王公子只好自己去找仆人吃上两天以来的第一口清粥。那片有毒的黑羽也被王公子拿银链穿起,挂在脖子上。谁说也不听。 此人唇白如纸,眼里多血丝。毫无健康之姿。随身备着白手帕,咳嗽时候掩住口鼻在跟身旁的主管商讨。不给他人增添麻烦。可见家教优良。 王平身边站着的是他王家的主管王晨安。那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一身深松绿长袍,腰立得板正,隐约可以看出当年做护院时候的身手。讲话客气,气质儒雅。“少爷,我看这一次你输定了。老爷这一次徒手拔毛都不需要请梅先生。这毒,已经很小了。你呢?少爷,你忙着赚钱。多久没有去过飞鸟阁那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