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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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放过自己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从很小的时候,三井寿就知道了,人是不可能无条件对你好的。 烛光摇曳着,他躺在榻榻米上,内裤已经被男人急火火地扯到膝盖,那里曾经做过手术,至今还有一道叉字型的小疤,没有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褪去,反倒是成为了一道神秘的烙印,不止不休地刺痛着他的灵魂。每到雨的前夕,关节还是会闷闷地疼痛,提醒着他错过了许多,许多换不来的感情,讨不会的时间,再也不会爱他的人。 束带如同苍白的蛇皮,解开,缠在男人的手腕上,田冈茂一的左手常年按弦,每一根指头上都裹着厚厚的茧,抚摸青年肌肤的力度再轻柔,也像是一个商人揉捻着丝绸,既有占有的渴望,亦有破坏的贪婪。三井修长的大腿打开,他分量十足的yinjing半勃着探出丛林,而下面隐秘的帘洞却已经很湿了,小心翼翼地被手指撑开,粉红的薄膜像是具有生命一样,随着主人的呼吸而翕动。 “老师,”他将脸藏在枕头里,声音还是很低沉的,相当硬朗,但却因为某种不知名的沙哑格外妩媚,田冈用手指掐住三井的下颌,逼着他,看向自己,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此刻正像是打量一个货品,于是三井后面的话显出几分心虚,“……我还是第一次。” 田冈茂一笑了下,也不说话,只是用他带着厚厚老茧的中指插进了其中,血果然红彤彤地流出来,沾在三井雪白的和服下摆,鲜红如伤口,他很会扮演疼痛,也许正是以前没那么好的经验教会了三井,他恰到好处地用手指绞住床单,牙齿咬住下唇,眉头促起,眼睛微眯,汗水从脸颊滑落。一切都像是一个第一次出来接客的学生。 “但我在仙道手机里看到你了,寿同学。”田冈欣赏了下,用还沾着血的手指去蹭三井的侧脸,“实际上,他也向我引荐了你,不过说的是你音乐很好,可以和他合作。” 谎言被当场抓包,三井哂笑了下,面部肌rou都在颤抖,早先耳闻 AKIRA 是一个不靠谱至极的家伙,但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能把约炮信息给别人看。同理,他也没想到自己的随口一言竟然被这家伙记在心里。 不过现在来看,这份温柔却是大大无用的。 田冈茂一对青年的这一份心虚与尴尬也十分受用,这次用拇指擦掉了他脸上残余的橙色血痕:“怎么也没想到,水户同学也来联系我……其实如果是寿的话,直接打我的电话就好了,你应该有我的联系方式吧。” 三井忍不住撑起了身体,笑容有几分勉强:“但冒昧打扰老师实在是太突然了,所以我……” “没事,”田冈用手拢住他的侧脸,中年男人的五官上不规则地爬行着皱纹,他有着预示着性欲强烈的鹰钩鼻,整体五官还是深邃的,看得出年轻时是个足以靠脸吃饭的帅哥,但他此刻老了,于是三井心里唯一的念头是他将被一个与他父亲年龄差不多的大叔cao了,不由得发抖,分明更老的也睡过,田冈用嘴唇亲他的耳朵,一切都显得湿黏而guntang,如同果实腐烂的前兆,“我一直在看着寿,从你在国中时期就开始了,所以呢,即使小寿现在已经是个被cao烂的婊子,我也可以帮你出道,没必要在老师这里不好意思。” “我啊,是不会像安西老师那样放弃你的。”三井寿身体的颤抖止住了,他感觉自己的大腿被男人架到肩膀上,guntang的硬物摩擦着yinchun的轮廓,神智却逐渐飘远,整个人像是木偶一样大开着双腿,下体又酸又胀地被填平,guitou漫无目的地戳弄着他的rou壁,习惯接纳yinjing的巢xue已经分泌出了暧昧的yin汁,阴蒂鲜红地冒出头来,随着被按压忠实地传达着快乐。 但三井却觉得很痛,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进入,被撕裂,被搅碎,性是痛的,每当果实开始腐烂,都是从内里一步步侵蚀。他感觉自己正在腐烂,从自己的yindao开始,再而后是不知道有没有的zigong,他的内脏、血rou、骨骼、皮肤,一切都在不由分说地溃败。田冈茂一太老的身体压在他身上,他鼓胀起来的腹部,层层坠下来的皮,已经开始长出了隐秘的棕色斑点,他不再持久的yinjing,为了要晚点射精,他征求三井能不能尿在他身上。一切的一切都在夺走三井寿的青春与活力,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空余鲜亮皮壳的假人,只有外表是新的,里面却已经很旧了。 而他膝盖的齿轮最早被镀上锈斑。早晚有一天,三井不再会动。他听见自己还在呻吟,喘得恰到好处,最知道男性喜欢何种yin辞浪语,何种腻滑腔调,但三井的灵魂却是很麻木地坐在角落,看着自己如同程序般地做“爱”。就在这时,他听见门外传来细小的走动声,而后是一双故意望进来的黑眼睛,至少比他的头发和脸要黑。 他确信宫城看见自己了,而自己也看见了宫城,但很快,名义上的恋人转身离去,而三井则若无其事地攀住田冈的脖子,去吻男人的嘴唇。直到对方说自己潮吹了,三井才浑浑噩噩地察觉潮吹液从尿道口喷了出去,溅湿了榻榻米。 “就这么shuangma?”田冈笑着问他,更大力地揉他的阴蒂。 青年只好狠狠抓住他的背,眼泪气势汹汹地滚落,浑身战栗,双腿紧紧夹住男人松弛的腰肢。“爽,好舒服,老师,再用力cao我。”他的手指甲里留下了男人的血rou,然而三井却觉得痛在自己身上,因为紧接着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块破布般被高举着狠狠抽插。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最腐败的一段时间,无休止地zuoai,男人们用手指拢过他的长发,吻他的眼睛,用红色的麻绳缠住他的身体,裹尸布似的白色枕单罩在脸上,他的视野隔着乳浆一般的米白,用力地望去,只能见到一个胧胧的影子,在上面摇晃着,粗喘着,而他被一点点染脏,却还要假装纯情。 即使在色情行业里,生性贪婪的男人也是激流勇进的生物,争着抢着去拼所谓的“第一个”。打开处子的腿像是攻城略地,又像是征服月球,如果血顺利流出来,客户就会唾液四溅地狂喜,脑浆倒流似地用肥大的身体在他身体上抽搐。那是最浅层次的伤害,却因为社会的附加价值让这种行为的残酷性胜过搅碎脏器。 不过没有廉耻之心就不会有所顾忌,对于三井而言,处的话大概就是多了十万日元,着实值钱的买卖。但荒诞的是,第一次被强jian的时候他却并没有流血。 高中刚开始卖的时候,三井跟着几个热心肠的jiejie一起去情趣用品店,又冷又硬地像是一块儿石头,如同门神一样哽在门口,死活也不愿意进来。打扮得花里胡哨的jiejie就望着他笑,眼睛弯弯,只嘲弄他,小寿还害羞呢。他到底还是学生,心里依旧存在着玩音乐的梦想,左右不过“为了生存”四字,多倔也得进来买避孕套,双性人会不会怀孕难讲,但只要体液交叉就会得性病。于是最后只好进来,但只揣了几盒最便宜的套,打死也不往里走,眼睛为了不看那些玲琅满目、令人耻辱的玩具,他别无他法,仅盯着柜子里的几样东西。 于是他理所当然地注意到一款名为“圣女贞德红”的人造膜,拿起来有些廉价的包装一瞧,出厂地在千叶,宫本株式会社,看上去还算正规。他顺手也买了一盒,拆开茶色的包装,PVC 包装下藏着一枚有些坚硬的颗粒,他隔着外层按压,它好像活物,顺着自己的手指变形,在这种令人烦躁的触感中,三井寿无端地感到心虚。 其实一切都源于那个以前想要出道的初中生,她的眼线总是晕开,染成了一大块青黑的眼圈,由此衬得脸格外苍白,整个人瘦小得像是一块儿猪小排,肥大的白裙子像是滚水煮出了rou的白沫,肮脏的。三井寿以前倚在墙角吹口琴,她会自来熟地过来,叫他学长,居然也是武石国中的。最开始他因为被认出来恼羞成怒,但过了几天就发现大家都是婊子谁又比谁高贵,也没再颐指气使地让她滚远点了。 平心而论,对方歌唱得不好,但还是被当时一个地下星探挖去做女团了。首先第一点,最大的优势当然在于她是女性,三井寿虽然长得的确不错,但到底裤子里还藏着根很大的jiba,zuoai时人又硬得像臭石子,不比他的jiba软多少,痛得咬碎牙齿也不叫,阖着眼嘴唇苍白,像是溺水中挣扎濒死的人,多说一个字都是在自寻死路。最开始确实很多人图个新鲜,找他睡觉,本着猎奇心理,甚至来的好几个还是以前要好的同学,见到他在外面卖也假模假式地说,小三呀,我们知道你家里出了点困难,大家不都来帮助你吗? 三井寿说完我cao,我要杀了你们这帮畜生,最后还是得脱衣服给他们cao,眼睛被领带蒙住,还听他们啧啧称奇,原来你真的有个女人才有的逼。而后就是照例地被进入,被灌满,只不过这次的客人更兴奋,男人走进来又走出去,他还像是尸体一样躺在原地。 而那时候少女已经和那个星探睡在一起,早上梳妆打扮后坐在豪车里,看着三井狼狈不堪地从酒店出来,身子照例倚在门上,裤子口袋里还揣着以前那把口琴,这一次挂着两个黑眼圈的人变成了他。学妹说,再见了学长,我要去追寻梦想了,祝你早日还上债务继续玩音乐。而后问他能不能把那把口琴给她,以后也不知能不能再见,留着做个念想也好。因为这是三井家还留下的最后一件乐器,三井寿把口琴送给了她。 这些那些小号钢琴吉他小提琴鼓都他妈的没了,没了,唯一能从家里带走的口琴也没了。三井看着她坐在车里扬长而去,有点想追上去,但拖鞋踏进阳光的瞬间,他还是被刺痛了,只好沉默地缩回在黑暗之中,仅仅远远地望着。 他想,她能成功另一个重要原因也许是因为,她还是“处女”。日本重视这点的人在东亚地区算相较少的,但越是身居高位,可以cao纵其他人的“年长者”,越喜欢睡清纯的、干净的青少年,可能是一些更古旧的枷锁还嵌套在他们的神经之上,束缚着男人越来越狭小委琐,变成了一团团充满着性欲酸臭的rou。她的血顺利流出来,星探可能很少成功约到人,由此也不做怀疑,狂喜着便递过来合同。但三井寿知道的,对方小学就被亲生父亲强jian了,要说脏luanlun还是比乱交程度更深一点。 她不再像是一块赏味期已过、扔了实在可惜,常人却也不愿意优先吃的粉白生rou,穿着红彤彤的裙子,比所谓的“处子血”更鲜亮,也给她苍白的一张脸提了点气色,当国中生不再挂着两个又黑又脏的眼圈,三井才发现她其实长得不错,笑起来很清纯,女孩披着校服,武石国中的徽标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她成功回去上学,既能唱歌又能扮演“家境不错”的姑娘,讨要回来了自己的纯真,志得意满地笑面春风。 好在三井家的乐器好像确实带着那么点儿诅咒,一年后少女还是籍籍无名,而摆脱了它的三井寿迎来了好日子。后来听那群相熟的不良少年和重新上学的他讲,她又回去卖yin,三井不由得想,当时果真送对了口琴,而后又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卑劣在心中唾弃自己的阴暗,只低着头继续鼓弄着自己的新鼓,TAMA 鼓,好牌子,压在上面被cao还是能发出好音色。那时他已经顺利升上了大学,从和一堆男人zuoai变成和几个男人zuoai,实在没办法想象自己当年是怎么在那肮脏的地方活下来的。 不过在他迈入“光明”的台阶前,三井寿还是揣了这么一盒轻飘飘的人造处女膜,口袋里却感觉藏了个秤砣一样沉重。鬼知道这个厂家正不正规,他很可能被里面的“处女血球”感染。但三井寿狠心咬牙,觉得自己不玩音乐还不如得性病死了,最终躲过了那群生命中只剩下了八卦与性的女人,准备率先回到属于他的“房间”先试验一下。 情趣旅馆离这里其实只有三公里左右,但大道为了车流通行,故意设置得九曲十八弯,平白得增加了路程。三井要想要抄近道只能从废弃居民楼的窄巷子挤过去。房檐算是低矮,因为铁质的、被锈死的瓦顶而显得密不透风,连空气的密度好像都稀疏起来。他虽高大却不夸张,但进入巷子里还是感觉无法呼吸,只好拨开莽撞飞向自己的苍蝇,心情不好地往前大迈着步子。 当一点光透进来时,几个叫骂的人影很快又把这点亮度挡住,三井裹紧校服,虽然他已经有两个月没去上学了,此时还是把自己武装成学生而不是妓女,面色冷沉地朝前走。走近了才看清是一伙初中生,正围着个小学生拳打脚踢。被殴打的人脏得如同腐烂的鬣狗,又臭又恶心,脑袋上都是厨余垃圾,浑身上下还有血,感觉会被打死。三井寿皱着眉头,很快就别开眼,懒得去管,只依稀用余光看到对方长着一头蜷蜷的卷毛。他自己的事情就够他妈的多了,实在没工夫管陌生人死活,边走着边用手指摩挲裤子口袋里的银色密封袋,脑子里还是乱七八糟的女孩跟着星探走了的影子。 “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个跟死了一样的家伙忽然发出声音。三井寿本着对阳光的犹疑,又一次停下步子,下意识望向他,那家伙还在挨打,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窝缩在垃圾桶旁边,头发沾上呕吐物。于是三井越来越觉得自己焦虑到耳鸣,正准备兴致缺缺地移开眼,视线便对上了那双很沉很冷淡的黑眼睛。 难怪从以前就觉得宫城良田这人看着有点眼熟,现在想来那双陌生人的眼睛和刚刚扒着门缝往里瞧的眼真是非常像,瞳仁里裹满了黑暗而黏湿的情绪,寓意着腐烂的青苔爬出睫毛,随着眨动,将又湿又冷的情绪刺向三井寿。 两者无一例外地都在用眼和他讲,你真是一个很贱很贱的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