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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立即来跟我说话。 她说:“又来了个人找你mama,和昨天的人不一样,不知道说什么,他还没走,你mama就晕了过去。那人长得凶神恶煞,不是好人的模样。我们当时急着送你mama来医院,谁也没注意,那人早走了。” 我点头,说“谢谢”。 阿姨叹了口气,陪我坐着。 mama被抢救过来后,阿姨便回去了。mama被推进病房,楚珩陪我坐在病房,一直拉着我的手。他把我俩的手机全部关了,我看着床上再度变得苍老的mama,满身茫然。 我什么也不敢想,不敢想这次的事又该如何收场。楚珩的父母全部知道了吧,他们又会如何看我?楚珩的同学老师们又该如何看他?至于我?我还能继续上学吗? 我木木地一直看着床上的mama。 mama醒来后,医生检查完毕,她侧头,看到我。瞬间,她眼中的眼泪全部冲了出来。 我无声叫“mama”。 楚珩先起身,弯腰准备轻声与她说话。她却只是看着我,问我:“谁介绍你去那里。” mama知道了。 我无话可说,眼睛酸涩,连哭也哭不出来。 她说话好困难,可她还是艰难地吐字:“是你林阿姨。” 楚珩想要帮我说话,我先开口,声音竟然很平静:“我求林阿姨,不关她的事,她不愿意,还给了我们十万块钱。” 楚珩也立即道:“阿姨,他没在那里受过委屈。” mama看着我,一直默默地流眼泪,仿佛根本听不到楚珩的话。 病房里安静到可怕。 良久之后,mama枯萎的声音再度出现,她说:“全都怪我。” mama的声音真的是枯萎的,她的那朵花也曾差点病死,可她从未放弃过,她从未放弃过自己,因为还有我在。我是她的命,她还想多看看我,她不想死。这是第一次,她自愿枯萎。 她又说:“都怪我,是我没用。” 我站在病床前,接不住一句话。就连楚珩,也无话可说。mama始终没看过楚珩,她只是一直看我。透过她的眼泪,我们看着彼此。 楚珩的父母当然也立刻知道了这件事,打电话找不到他的人,上次接我们出警察局的叔叔找来医院。 楚珩也不得不回去,那位叔叔当着我和mama的面,直接说:“你爸爸说,你如果不回去,他,也就别想上学了。” 这个“他”是指我。 楚珩紧紧抱了抱我,对我说“别怕”,说他会找人来陪我,还说他跟他爸说完就来。我点头,全部点头。我已经这个样子了,没有勇气再去想他父母的事。楚珩匆匆跟着那位叔叔离开,我mama凉凉道:“你一直在骗我吧。” 我低头不说话。 “他的父母根本不会瞧得起我,也瞧不起你。宝宝,世上这么多条路,我走了最难堪的一条,你为什么还要像我一样呢?”她躺在床上,吃力地一个又一个字地说。 我杵在病床前,一字不发。 “为什么?你们是不能在一起的。走条简单些的路吧,让mama放心地走。” 我摇头:“我还没有长大,你不能走。你说你要看我长大的。” mama说不出话,哭得开始喘不过气。 我慌忙去叫医生,mama瞪着眼睛,对我说:“和他分开吧。”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mama,看了半晌,我木讷地说:“可是,和他分手的话,我会死的。” mama听到这句话,顿了顿,开始嚎啕着哭,气没接上,再度昏过去。 医生们蜂拥而至,我被挤到最外围,只听到各式机器的声音,还有医生们焦急的交谈声。 我往墙角缩了缩,黄梅天,就连墙壁都是那样凉。 楚珩说找人来陪我,那人很快就到了,是个jiejie,是楚珩的助理。她笑起来很可爱,一直在陪我,mama昏迷的时候,寸步不离我。楚珩联系,也是跟她联系,我一句话也不想说,无论是和谁。 jiejie挂了电话,心疼对我说:“你不要担心,老板说他那边没关系,很快就会来看你。” 我点头,心里面知道,如果真的没关系,不会到现在都没来。 我想到楚珩mama的话,尤其将心比心那句。如果我的孩子,被一个外人弄成这样,我会恨死那个人,只恨不得这辈子都别再让自己的孩子见到那样的人。 我再往里缩,缩在单人病房的沙发一角。 jiejie起身去看了我mama,又帮我倒了热水,催我喝。 楚珩的电话一直没断,他也一直没来,mama一直没醒,jiejie一直没走。 到了夜里,jiejie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把她叫醒,说了无数遍,才将她劝到隔壁空床上睡觉,我则是继续坐在沙发里。 半夜时,外面的雨还没停,病房里的灯已经全部关了,我就坐在黑暗中,时间久了,却能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起身,到床边看窗外的雨,看被夏风微微吹起的白色窗帘。 视线当中,很多扇窗户都是黑的,他们都睡了。我钻进窗帘中,望着仅剩的几盏灯,望得出了神。 不知多久,病房外响起脚步声,我立即回头,我以为是楚珩。 病房却走进一个陌生人。 或者说,也不完全是陌生人。 我站在窗帘内,露出两只眼睛,看得很清楚,是楚珩的小舅舅。我又往窗帘里躲了躲,看他走到床边,低头看mama。 他看mama看了很久,我也看他看了很久。 他在床边坐下,我始终盯着他的背影,病房里只有机器运行的声音。 所以,他说“对不起”的声音,我听得一清二楚。他坐了有多久,我站着就有多久。mama是重症病人,夜里有医生、护士来看她的情况,打开小灯,瞧见有人,自是吓了一跳。 没人看到我,我听到他跟医生们交流,说自己是楚珩的亲戚,帮着过来看看。 医生们信了,小声和他交流病情,并说mama应当快醒了。 医生们来了又走,半个多小时后,他再去叫医生,mama醒了。 病房里的大灯全都打开,我坐到地上,藏在窗帘里,谁也看不到我。mama一醒,便叫“宝宝”,她在找我。 护士们说我在隔壁睡觉,尽量抚慰她,检查她的身体,又给她换水。 一通忙碌后,病房再度陷入宁静,灯却没有再关。我想mama看到他了吧,mama会不会又被吓晕过去? 几分钟后,响起mama迟钝的声音:“你为什么又来。” 他的声音更慢,慢了好几拍,他才说:“我来看你。” “看我,最难看的,模样吗。” “对不起。” mama哑哑地笑,笑声难听极了。 mama断断续续地说:“我想带安思风回老家。我活不了太久了,将来我过世,你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