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修凌霄花温润小公子(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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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架空古代,无参考朝代,关于道教内容的不多,但时间线混乱不可捋。 主角小记 蕴空:凌霄花,开灵智数十年,没学会化形先学会乱跑,被云游老道捡走,收为徒,正一派坤道。不住道观,本体可自由移动。与师父不常相见,主要是师父比她还爱乱跑。师父给她取了个大名为凌云霄,太过嚣张,年纪小时报出去怕被打所以不常用。能打,不捉妖,主要靠算命看风水卖符赚钱。路遇全真派道观,心生亲切之感,爬进去休息,见一美人池边沐浴,遂…… 吕逢时:前朝将军与高官之子,出身坎坷,因新帝清洗旧部,被秘密送进青隐观,名为修行,实则只是在道观避世养病,并没有真的修道,衣食与道观道修都是分开的。 —— 1.液池周围是葱郁的竹林树木,再微弱的风,穿过林木来到池边,凉意也是沁人心脾的。 吕逢时散发坐在岸边,夜半时分,观里的道修们都已安寝,没有人会再来这里沐浴修行。 伸手试了试水温,液池引的是山间活泉水,夏夜里最是降燥。吕逢时将脱下的衣物叠好放在一边,抬脚进入池中。 岸边的松树响动几声,吕逢时警惕地回头,只见树上缠着一株凌霄花,夜色里竟开得甚是灿烂。道观里很少见着这样鲜明颜色的花儿,吕逢时多看了几眼,边赏花边浸湿头发,白细的手指在发间揉搓着。 吕逢时背过身去,撩起泉水,自脖颈撒下。夏日的泉水洇不出雾气,吕逢时冷白的皮肤在月色下隐约透着辉光。 物体破空而来的啸声在静夜中十分引人注意,吕逢时惊慌下歪身栽进水里,被状似绳索之物缠紧身体,将之托出水面,受惊呛咳。 吕逢时半露出水面,四周空无一物,除了缠在他身上这些。他闻到花香,再分辨,身体上这些“绳索”原是凌霄藤蔓,尝试着取下,没有成功。 越是想要挣脱,反倒被缠的愈紧。渐渐的,吕逢时面色古怪起来,因病常年避世而苍白的皮肤罕见地泛出绮色,呼吸也滞塞起来。 柔软的花瓣不断搔动着敏感的肌肤,留下蜜色花粉花蜜痕迹。氧气的流失使身体生出胀意,胸腔闷痛难忍,吕逢时无力拉扯着颈间藤蔓,粗韧花茎趁机钻进身体深处耀武扬威。 吕逢时夹紧双腿惊喘,柔软的带着花苞的嫰茎探入口中,花香搅动着软舌,也堵住了他即将外泄的呻吟。 闷热夏夜,潮湿难捱。 2.吕逢时惊骇转醒,心悸咳喘半晌,那潮热的窒息感才仿佛稍稍褪去些许。 贴身衣物还好好地穿在身上,掀开被子,床榻之上也无异常。 虚惊一场。 吕逢时兀自叹息,抚额平复心绪,抬手间牵扯到衣料摩擦皮肤,胸前两点传来刺痛之感,使得他动作一滞。 不愿相信地低下头,入目可及的皮肤上赫然几处红痕。颤颤解开衣带,那两处令人难以启齿的地方红肿挺立似饱满樱桃,无意识地伸手碰了碰,刺痛感四散开来后是更难以忍受的痒意。 吕逢时咬着下唇,恍然间浮现出那不知是否为梦境的场景。 夏风凌波的月夜,翠绿藤蔓划过湿涔涔皮肤,包裹身体流连。嫰茎圈起受刺激而挺立的粉樱,缠弄至颜色加深,橙红色花朵次第盛开,一朵朵火焰似灼热,香气浓烈袭人。 苍白指节蜷动,抓皱了衣襟。吕逢时面皮红了又白,仿若那夜晚的热烫花色重又点燃了他。 — 夏日的朝光下万物勃发,吕逢时穿梭在黛瓦白墙间,绕过殿堂洒扫的道修们,向长廊尽头的道长寝房走去,圜堂内,零散几位来得早的道修在打坐。 晨辉几经折射,自廊檐漏下碎芒,一缕缕散在吕逢时身上。疾行令他气血翻涌,竟显出不同于常的好气色。吕逢时气喘微微,额头沁出细小汗珠。 房内。 两位观主道长乾道云来道人与坤道碧霄道人罕见地同时出现。 云来为座上两位斟过茶,自己拈杯随意啜了一口,懒懒问:“静凡师兄近来可还好?还没羽化登仙罢?” 碧霄正饮茶,见师兄这一副死样子,借着雾气乜了他一眼,眼珠优雅的一轮,白眼翻的悄无声息。 “师父他大抵是还活着的吧。” 云来的对面,来访者穿着斜襟常服道袍,桃木簪松松挽发髻。两边碎发垂下来,乌发随着动作微微划过脸颊,黑白对比强烈。 她没碰桌上的茶,神情颇真诚,道:“约么着,我与他也有一十二年没有见过面了。前些年还每隔一段时间空投些资源给我,如今也是没了声息。偶尔给他寄去书信,也不见回音。” 云来轻嗤,手指点了点桌面,正要狗叫,叩门声响起来。 三人皆止住话头看向门外。 “云来道长,碧霄道长……” 青隐观位置偏僻,又有阵法加持,少有外来客。来人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访客,而且观里两位道长皆在,一时间有些无措。 “这位是蕴空道人,云游至此,前来拜访。”碧霄出声解围,又转向一旁的蕴空道人,没有过多解释,只道:“这位是吕公子。” 吕逢时匆匆与她见过礼,众人落座。 已到了入伏的日子,这位吕公子穿的却不算少,腰带勒出层叠薄衫下的细腰,端的是一副弱柳扶风之态。 蕴空拈起茶杯,假作啜饮,不动声色扫了一眼他严实遮住的脖颈,略略失望地将视线上移。 这位吕公子看上去应该也是热的,他玉颊飞红,呵气如兰,正抚袖拭汗。蕴空怔了一瞬,捏着青瓷茶杯的手指蜷了蜷。 碧霄关切望着吕逢时,温声询问:“今日怎的突然想起来这边,还走的这样急。” 吕逢时悄悄看了蕴空一眼,面露为难,心里挣扎几许,垂眸,道:“本不想打扰两位道长,只是观里……似乎进了什么东西。” 云来问:“你是撞见了什么?” 吕逢时面皮更红:“昨夜在液池边,见一棵树上攀缘着凌霄花藤。” 碧霄云来对视一眼,没作声。蕴空倒是没什么反应。 “我以前没有注意过,只以为是普通的花,可是……”吕逢时有些难以启齿。 蕴空问:“可是什么?” 自吕逢时进门,这位蕴空道人一直没开口说过话,现下她突然出声发问,吕逢时又是惊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睫毛颤了颤,咬了一下下唇,艰难答:“可是它能行动,整丛藤蔓离开地面和树枝,还……会绳索一般缚住人。” 碧霄负责维护修补观内阵法,闻言道:“可是法阵并无异动,法阵可以觉察到触界者的攻击意图,那花妖未被发现,应是无害的。” 蕴空却道:“吕公子既前来求助,说不定是见着了那花儿作恶了呢。” 吕逢时脸色爆红:“……” 碧霄无奈看了一眼蕴空,并及时捂住了正在坏笑的师兄的嘴。 3.笔锋转折,落下字迹。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 微风无起, 波澜不惊……” 吕逢时的居所临水而筑,暮色下的莲池清丽静谧。 窗外余霞成绮,婉约花香绵延浮动,执笔落墨不停。 “天高地阔, 流水行云……” “头伏饺子二伏面,三伏烙饼摊鸡蛋。” 沙哑的男声响起,吕逢时受扰,看向屏风处。反正心也不静,索性搁笔。 头发花白的老者一瘸一拐走进来。 “柳叔。”吕逢时起身接过他手里的桃木托盘,将上面的碗筷、蘸料和一壶清酒布在屏风外的矮桌上。 柳叔笑:“今日入伏,元宝藏福,今晚吃饺子。” 吕逢时也扯了笑脸出来。 柳叔送过饺子便离开,他年纪大了,用餐要比吕逢时早一些,现下他要去门口岸边那棵老柳树下纳凉休憩。 吕逢时思绪杂乱,胃里也不觉饥饿,便在桌前举着筷子愣愣地呆坐着。 忽感袖口处有东西爬动,吕逢时低头看去,菟丝子一般的嫩茎缠上了他的指尖,绿藤上凌霄花开的肆意。 吕逢时受惊,摔了筷子就要起身,腰部却被勒住,藤蔓顺着衣裳缝隙钻了进去。 他扶着桌子栽下去,双腿颤颤跪倚着卓沿,指节发白,指尖因用力抠住木桌而沁出血珠。手上的藤蔓觉察到血腥气,三五根裹上来,分泌出促进伤口愈合的汁液。 如此搓磨,实在难捱。吕逢时翻过身,想要靠着桌子,不料体内之物突然作难,柔韧藤条狠狠擦过深处敏感地。 “呃——啊……” 吕逢时猛地弓起身,后背重重撞到桌子,蘸碟内醋汁晃动,两条藤蔓迅速卷过,稳稳当当托好。 旋即,屋内浮动起另一味芳香,橘红色裙摆扫过耳侧。下巴被捏住,吕逢时被迫仰首望去,隔着眼内水雾,模糊瞥见艳丽容色。 “不吃一点吗?韭菜鸡蛋馅儿的呢,你们全真观规矩忒多,平时难沾荤腥儿吧。” 饺子递至嘴边,食物的香气四溢。吕逢时别过头,咽下喉内腥味。 花妖放下碗碟,指腹擦过吕逢时的嘴角,面孔凑近,语气略带遗憾地低声道:“好吧,真可惜。” 吕逢时躲闪不及,唇瓣被吻住,唇舌戏逐间,怔怔看着眼前放大的面庞,半晌才把这张艳丽面孔与禅房里那素净的道人对上。 羞极忿极,一时间急火攻心,吕逢时只觉嘴里血味儿更重,脑中空白一片,慌乱推开身上人,滞声诘问:“你是……蕴空道人!” 4.吕逢时被放置在书案上,昏沉承受体内藤蔓翻搅带来的阵阵情潮。 难怪,难怪妖物入观却无人觉察,难怪阵法肯放她入观,原来如此。 点点烛火映照泪光涟涟,吕逢时难耐地咬住手背,他的衣带散开,亵裤亵裤皆被震碎,翻来覆去间,缕缕春光,隐隐泄出。 蕴空抽出他身下那些被不知名液体浸透的宣纸,啧声感叹。那轻狂神态激得吕逢时羞恼且难堪,他伸手便要去夺,拉扯间,纸张四散撒下,蕴空含笑着点评道:“字倒俊俏,下笔却虚浮,难怪要抄清心咒。只是不知,究竟是什么事使小公子心绪不宁呢。” 情热难捱,吕逢时伏在书案上,紧咬着唇不肯回话,怕一张开嘴就会泄露不堪地声音,只恨恨觑她一眼。他身下湿淋淋的,像昨夜一般。蕴空摸够了才将人翻过身揽在怀中,扯开衣带,还心情颇好地晃了晃指上绽放的花儿,一片金色光芒跳动着,分散开来,这一缕绕过书籍取来朱砂,那一缕携来酒壶倾下酒水研朱砂墨。 “看来你抄录清心咒也并没起作用”,蕴空接过金光阵递来的干净小羊毫,檀木笔杆出入吕逢时股间秘谷,找到敏感之处揉弄,蜜液将古朴地红檀木浸润出糜艳之色。 小公子毕竟年少不经事,硬是咬破了唇,也没能抑住外泄的呻吟,眼泪弄湿了身边人的衣襟。眼前是一阵又一阵的白光,五感也一并失去,许久才回过神来,蜷起的身子止不住地震颤。 蕴空指腹抹过吕逢时的唇瓣,血迹晕开,她爱怜亲吻他颤动地眼皮,却没打算就此放过他。半空中,两条藤蔓稳稳托着砚台,一缕碎光呈来取过朱砂墨的羊毫笔。 “公子确实心神荡漾,不若我来帮公子静静心。” 蕴空接了笔,露出并不友善的笑容,四面藤蔓缠过来,缚住吕逢时的四肢。 一时间,吕逢时脸色好不精彩,她竟然要在他的身体上落笔!然而蕴空还是那副轻狂样子,提笔便在他的皮肤上书写,吕逢时是很怕痒的人,柔软的羊毫划过皮肤,带来噬心的痒意。蕴空一边动笔,一边还念念有词:“清心如水, 清水即心。 微风无起, 波澜不惊……”① 竟是真的在他身上抄清心诀!吕逢时呼吸粗重起来,这几日隐隐闷痛的胸口更是难受。而蕴空抄完清心诀还嫌不够,重新沾墨,接着又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② “真是漂亮。”蕴空撤了藤蔓,搁笔欣赏,吕逢时瘫软在书案上,少年正发育的身段犹如春末绿竹青涩,鲜红朱砂落在玉白的肌肤上,艳丽灼人眼。 “你,你……”吕逢时好像小死过一回,眼前似蒙着一层黑幕,浑身冷汗淋漓,他指着蕴空,皱眉想要说些什么,却喷出一口血来。 “现下可觉得舒服多了吧?”蕴空神色正常了点,上下抚摸吕逢时的后心,帮他顺气,笑道:“小公子年纪轻轻,何事烦扰你至此,竟淤血积郁在胸。” 吕逢时未能回话,他枕在蕴空颈边,双目紧闭。 蕴空:“……” 这就晕了?好没礼貌,都不先道谢。 5.“那么大的王朝,一夕之间就变了天。” 周身雾蒙蒙,阴森森,吕逢时抬起来看这破损掉色的匾额,却荒谬地感到阳光刺目。 “你父亲是前朝重臣,你母亲曾是是戍边将军,手握军权,他们怎么肯放过咱们家。” 吕逢时推开陈旧朱门,府邸的青石墙生出苔藓,院子里荒草深深。 “逆王逼宫,你母亲护驾以一敌百,可叛军实在太多了……那歹人装模作样说是念在她身怀六甲,免了她的死罪,却将临盆在即的她下了大狱!无人为你母亲接生,她便在狱中,为自己,剖腹取子!” 他混沌行进,芳草萋萋,看不清脚下的路在哪里,茫然间,前方忽现一抹青灰色身影,吕逢时失控追寻而去。 “你父亲以身谢罪,上表陈情,愿新帝能放过你们母子。他是放出了你跟你母亲,却暗中逼杀府中上下近百口人!我跟我老婆子死里逃生,才将你安全带到这青隐观。” 那人影飘忽向前几步,停下脚步,回过头,吕逢时看不清她的脸,风晃一晃草叶,她便如风般散了。 快点,再快点啊,吕逢时焦急万分,慌乱下踩上湿苔,狠狠一跌,石子路刮破了他的衣服,双膝与手肘处都隐隐渗出血迹。 “他们打死了我老婆子,打瘸了我一条腿,公子你要记得呀!” “你母亲为了你,也为了她部下兵众,不得不留在府中被圈禁起来,你要记得呀公子!你一定要记得呀!” 柳叔的脸狰狞起来,他的嗓音像是年老失修的水车,嘶哑的承载不住滔天恨意。 这一跤摔得太狠了,吕逢时没能爬起来,五脏六腑都好似被搅碎了一般。 好痛……阿娘,爹爹,阿娘,阿娘…… — 吕逢时昏迷的第一天,蕴空化为原形,从窗口攀附到屋顶晒太阳。 无聊,想日他。 吕逢时昏迷的第二天,蕴空在他的脸上画王八,画了八个。 无聊,想日他。 吕逢时昏迷的第三天,蕴空将人扶起来,执着他的手拈棋与自己对弈,赢了就在他的额上贴一张纸条,输了就贴两张。 数局后吕逢时额头多了一排门帘,纸条垂下来会被他的呼吸吹动。蕴空笑出声。 突然吕逢时的身体动了一下,蕴空以为他要醒了,当即毁灭证据,却发现吕逢时眉头紧锁,面色迷茫而痛苦。 蕴空仔细查看了他的梦境,略一思考,开始施法,这是曼陀罗给的能力。 她游走世间,曾在除妖师那儿救下一株还未成形的四处吓狗逗童的曼陀罗花。可惜际遇不是雨水,谁都能淋到,它一生都未能修出人形,寿尽之时,将自己的能力给了蕴空作为报答。 曼陀罗主麻醉、致幻,同时也可以介入各类梦境,亦能连接梦境。 吕逢时眉头慢慢平展,蕴空看了一会儿,知道没事了,便开始在屋子里阴暗爬行。 她突然发现可以将自己编成小花篮、小藤椅之类,于是挂在房梁上缠成了一只小吊床,晃悠悠。 — “阿潜?” 吕逢时抬头,隔着雾色与泪光,看到一张与自己相仿的面孔,她整个人消瘦而挺拔,五官是英气的,看着自己时却柔和慈爱。虽然从未见过,但他好像知道她是谁。 “阿娘。” 女子蹲下身,查看吕逢时的伤口,柔声道:“摔疼我们阿潜啦,让阿娘看看。” 平辈称字,长辈叫名,吕逢时身边没有长辈也没有朋友,大家都叫他吕公子,他都快忘记自己的名字了。 女子轻轻吹吕逢时的伤,又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阿潜都长这么大了呀。” 可吕逢时感觉在她面前自己变得好小好小,像刚学步的稚子,这时候无论谁来抱这个小孩,都容易被拒绝,只有在母亲怀中最能感受到爱意与安全。 吕逢时被母亲扶起来,跟在她身后慢慢走着。母子二人都没怎么开口说话,他却觉得很安心。 她将吕逢时带到了书房,书房里挂着一幅工笔画。吕逢时驻足,这画上是一家三口,穿着常服的年轻夫妇怀抱幼子。留名是吕长青、吕静安和一只小小的红手印。 吕逢时抹了一下眼,吕长青温柔地摸摸他的脑袋。 “你爹爹是个胆小又莽撞的人”,吕长青突然开口,“我的亲生父母死在一场旱灾后的饥荒,那时你爹爹跟着他的爹娘施粥。我饿昏了头,怕还没吃上东西就不行了,抱着他不肯撒手,他吓得大哭,差点昏过去。” 吕逢时眼睛弯了弯。 “他的爹娘是很好的人,他们叹我怜我,收我做义女。我幼时家贫,身体也差,他们为我找来师父,教我习武健体。” “你爹爹呀,跟我一起学,从来都没坚持下来过。后来我上战场,每一次出征他都怕的不行。他脾气又软,这点你倒是有些像他,真不知他在朝中怎么进言献策。” 吕长青神色柔和:“他那样胆小怕事,为人做官都战战兢兢,每次我负伤,他见了伤口都哭。也不知道哪来的莽劲儿,非要与我结亲,闹到长辈们面前,说不成他就把他记做旁系,这样总没有伦理的问题了。” 她又笑,但是顿了顿,犹豫道:“不知道他自缢的时候徘徊了多久,疼不疼,害不害怕。” 那您呢?吕逢时想问,那您呢?父母去世,颠沛流离,您怕不怕?习武累不累,上战场怕不怕,受伤疼不疼?怕不怕义兄的情意可能会让您身败名裂,身怀六甲去救驾怕不怕,在狱中剖腹取子疼不疼,那么多次游走在生死边缘,您怕不怕? 她看向吕逢时,又像是看别人:“阿潜,你不用挂念我。我从不是不惜命的人,何况我的命也有你爹爹的一份。我留在这里,也不全是为你,我的战友、我的丈夫、我们也许还流落在外的亲人……我活下去的理由太多了,并非空待虚耗。未到前行的时候,我自然得蛰伏起来。” “阿娘……” 这就是他的阿娘。 吕长青就像一棵树,在虫害时凋零,却将生机深藏,待到合适时机,亦能在严冬里爆青。 她轻轻将自己的孩子抱在怀里,时隔十六年,她终于在梦里重新抱住自己的孩子。 “仇恨不是你该记着的,作为母亲,我只愿你平安快乐。” “我们该说再见了。” — “阿娘!” 6.蕴空抱起人掂了掂,评价道:“最近胖了不少。” 吕逢时无暇顾及,他被蕴空强行邀请到小吊床上,整个人接近悬空,全依附花藤的托举,每一张嘴都很忙碌,根本腾不出空来回话。 另一个蕴空则道:“快活!” 污言秽语。吕逢时忍无可忍:“你这又是哪里学来的!” 蕴空回:“龙先生传我的能力。” 吕逢时:“……什么龙?地龙吗?” 蕴空揉弄着两颗粉樱:“怎可直接称呼龙先生原身,不礼貌。” 另一个蕴空抹了一把吕逢时水润的唇瓣:“别说话,继续吃。” 夏末的荷花日渐凋零,而小筑内却另有花香盈室。 7.仁济帝的皇位来的并不坦荡,其在任期间更是昏庸专政,朝中人人自危,百姓难捱酷刑重税。 暴政之下必有反抗,前守边将军吕长青暗中集结兵力,与其旧部联手,复江山,清余孽,推举前朝太子留下的孤女为新帝。此为军心所向,民心所向也。 雨收云散后,吕长青没有选择隐退,而是继续留在边关,临行那天,吕逢时与蕴空前去为之践行。 归去途中。 “有的人一声不吭的就叫我去见家长,你说他是什么意思呢?”蕴空的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怀中拂尘随着她转身的动作啪啪甩在身边人腰间。 “那谁知道”,吕逢时紧张地抓紧自己的腰带,目不斜视,道,“有的人还没见过有的人的长辈呢。” 啧。搁这儿绕口令呢。 蕴空照例想要调笑他一番,忽然面前飞来一道传音符,她拂袖掸开,装作无事发生,接着要开口,不料又是一道传音符。 一道银光划过,将传音符拍出老远,蕴空收回拂尘,微笑着,第三道传音符在她手中消散。 …… 终于清静了。 蕴空面朝吕逢时倒着走,不死心地再次想要开口,吕逢时打断:“你还是先别说了,回头。” 她还要再装,昂着下巴满口胡诌道:“回什么头,不回,不瞒你说,我脑袋后面也有眼睛,摔不着。” 信使肥啾已在她视线盲区绕了半天,气得浑圆,奋力再绕到她面前,往她脸上一啪。 蕴空:…… 吕逢时嘴角抽动了几下。 蕴空取下信件,展开抖了抖,边看边嘟囔:“长辈这不就来了嘛。” 信是她那不靠谱师父静凡道人寄来的,通篇的胡言乱语,很符合他一贯的精神状态。她自动翻译为如下: 为师一觉醒来,不知今夕是何年,也不知你被人打死了没,有没有被野路子僧道当普通妖精捉了。于是掐指一算,不仅算到你活蹦乱跳,混的风生水起,还算出你红鸾星动,遇上正缘。本想亲自来看看,但睡大觉之前得罪了大妖,现下醒来,气息忘了隐藏行踪暴露,正在逃命中,还是有缘江湖再见。 许是蕴空的表情太过狰狞,吕逢时也凑过来,看完信的二人皆是满面的一言难尽。 但这也在意料之中。 蕴空看完就抛在脑后了。 吕逢时看她表情瞬间切换到麻(平)木(静),仿佛早就习以为常,然后又“故作”不在意的坚强一笑:“ 走吧。” 够了,我心疼你。 此时风已渐停,云层散开,秋日的阳光洒满大地,照的蕴空通体舒畅,愉悦地开出满身花儿。 吕逢时跟在她身后:“好。” (完) ①清心诀(道家):清心如水, 清水即心。 微风无起, 波澜不惊。 幽篁独坐, 长啸鸣琴。 禅寂入定, 毒龙遁形。 我心无窍, 天道酬勤。 我义凛然, 鬼魅皆惊。 我情豪溢, 天地归心。 我志扬迈, 水起风生! 天高地阔, 流水行云。 清新治本, 直道谋身。 至性至善, 大道天成。 ②静心咒(道家):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