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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再也不好推辞。二人便依言坐下饮茶。 玄素见陆子柏的面色竟像是多了几分妖气,不禁多打量了几眼。陆子柏见玄素直愣愣得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得垂下了头,这一低头更是多了几分风情。 “方才我一醒来见到满屋子的人,家父更是老泪纵横,担忧不已。故……也算是子柏唐突,可否如实告知于我,我得了什么怪病?” 对方问得如此诚恳又直白,商昕之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了,一来确实是不知道是什么问题,二来也怕陆小公子听了悲伤绝望。 “疯癫之症。”正思忖间,玄素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单刀直入,让商昕之听了大惊,连忙去看陆子柏的脸色,就怕他一时想不开。 陆子柏脸色一白,笑容僵了片刻便缓了过来,他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那端着茶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陆子柏苦笑道:“我猜便是如此,近来有些事情总也想不来,明明记得身在此处,醒来后却发现在另一处。而且,我辅一见二位便觉着面熟,可怎么也想不起究竟是什么时候见过。” “我们前些日子才见过的啊!”商昕之惊叫,陆子柏也十分惊讶,“何时?” “我还同你一起听了场说书讲的故事,还同你聊了会儿天呢!” “我、我不记得……”陆子柏神情有些黯然。 “持续多久了?”玄素问道。 “已有月余。” 玄素沉默,商昕之担忧得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就怕玄素一出口刺激到陆子柏。 “王郎是何人?” 你看,果真来了。商昕之不禁连连摇头。 陆子柏闻言动作一顿,脸色又白上几分,讷讷道:“你怎么、怎么知道王郎?” “你发病便是因为他。”玄素肯定的说。 陆子柏抬眼看去,玄素眸色漆黑,深沉而稳重,语气更是极为坚定,他心知这事隐瞒不住了只能叹息一声,道:“我起初茶饭不思,确实是因为王郎。说出来怕也叫你们笑话,我第一眼见到王郎起,便认定了这滚滚红尘,我就愿与他一人结为连理。”说着,想起了往日的恩爱,脸颊羞红,目光柔软起来。 “你与他可是在梦中相见?” “道长仙术高强,确实如此。” 玄素又沉默下来,思忖着,许久复又问道:“我可否见见那位王郎。” 陆子柏脸上的幸福退去,转而变作无奈,他摇头道:“怕是要道长失望了,鉴卿说他不愿同我在一起,我无法为他传宗接代……” 玄素没有再发问,只自顾自得坐在那里沉思。商昕之坐立不安,他本就对陆子柏有怜惜之情,此番看他神情落寞,心伤不已,连忙同他说了些别的东西,这一聊才知对方文采是极好的,琴技可堪渭塘第一,极善。 “‘青色酒帘,朱红栏杆,碧水白鹅,桃花树下共奏。’这是我与王郎的约定,可时至如今,却从未履行过……”陆子柏黯然说道,目光幽幽得望着窗边的那株桃花树。 商昕之再也不敢多留,生怕再挑起对方的伤心事,连忙拉了玄素起身告别。陆子柏也不多留,微笑着告别。 站在拱门处,商昕之回首看向陆子柏的房间,屋内烛火已息,一片漆黑。 这时,窗边那株桃花树下恍然站着一个人。那人白衣飘飘,长发在夜风中飘散,商昕之彷佛感到了那人身上沉重得悲伤。张了张嘴正欲叫出声来,一阵微风卷过,吹迷了他的眼睛,他揉了揉眼再看过去。 桃花树依然孤寂得挺立在月色之中,可那树下哪里有半分人影。 “道、道长……” “嗯?” “我、我好像撞鬼了……” “……”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版=w= ☆、现身 清早,商昕之坐在陆家酒铺里一口一口小啜着闻名江南的桃花酿,这酒滋味虽美,可心中掺着一份惆怅,酒里就难免多了几分苦涩。想了想形容疯癫的陆小公子,又想了想桃花树下站着的美人,暗自揣测着。 莫非这白衣美人便是那位“王郎”?努力回忆着梦里见到的白衣男人的面容,可竟然怎么也想不起来,真是奇怪。 想起那白衣美人凭空出现又平白消失的本事,大抵是个妖。他与陆小公子又是什么情分?是爱?还是单纯得要吸食精魄? 商昕之摇了摇头,怕是真有情意在了,不然白衣美人不会忧伤至厮。怎地这样狠心,也不愿现身去见那陆小公子一面。 又饮了一口酒,商昕之支了脑袋,看着门外来来往往的路人。 这时,门口的铃铛叮当作响,商昕之望去,见一身姿挺拔,面容俊美的白衣青年跨门而入,他俊眉斜飞入鬓,鹰鼻英挺,只是双眼下有略微的淤青。 “麻烦店家,打一壶桃花酿。”小二接过酒壶,依言启了酒封,灌满了壶,报了价钱便将酒壶又递还回去。 “多谢。”青年交了钱却未离开,四下打量了酒铺,问道,“怎么不见贵店掌柜?” “小少爷生了病昨夜折腾得厉害,掌柜的现下还在休息。公子是我们掌柜的熟人?” 青年笑了笑,摇了摇头,“只是你家的酒酿的极好,钦佩掌柜罢了。” 小二闻言也跟着笑了,面色上带了几分自傲,“那是,我们店里的酒远近闻名,即便是进贡到宫里,也是拿得出手的。” 青年了然的点了点头,又问:“不知贵店小少爷得了什么病,我认得几个大夫医术还算精湛。” 小二神色有些犹豫,见这个公子相貌英俊,笑容亲和,又因夸奖了自家酒楼,心里难免有几分亲近,想了想还是压低了声音道:“我只说这一句。听说少爷被妖怪缠上,整天嘀咕些人听不懂的话,这几日怕是要不行了!” 那人笑容一僵,没多久就恢复过来,“可否与我详细讲讲。” 小二摆了摆手,“这掌柜的自家事我也不好外传,只是多谢公子关心之情,掌柜的知道此事也会有所欣慰。” 青年闻言,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小二的神色分明是不愿再多透露一点的意思,只得作罢,拿了酒起身告别。 没走出多远,便见他踉跄了几步,手中的酒壶摔落在地。那青年转过身来,尴尬得对店小二笑了笑,道:“真是对不住,刚才被椅子绊了一跤,浪费了你们的好酒。可否重新为我再打一壶?” 小二说:“当然可以,只是这银钱……” 青年理解得说:“自然会另付一份。只是我还有一事相求,现下我还要去谈生意,刚才洒酒时浸湿了袖口,可否麻烦小哥帮我买件新衣裳,再借用贵府客房换件衣裳。” “这……我得问过掌柜的意思。” “自然。”青年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劳烦小哥了,买完衣服剩下的银钱便当是在下感激小哥的热心肠了。” 小二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一锭银子,眼睛瞪直了,结结巴巴得说:“我这就帮你去问问掌柜的……” 没多久复又回来,说掌柜的允了,青年人便随着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