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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嘛,说和一品红那个死老头子有一个交易的,应该还没兑现吧?” “有,但是……” “有就好,别但是了,这个交易,不管一品红当初与jiejie约定的条件有多苛刻,他都没有理由不同意的。” 墨雨眼里灼灼,嘴角的笑意异常灿烂,却又无比寂寥。 殿下,即便你憎我,恨我,甚至不惜将我挫骨扬灰,此番,奴婢都要不择手段将你从那个皇帝身边,带离。 因为现下,这是奴婢能想到的,可能也是唯一的,可以对殿下爱恋至深的父皇,做出的沉重打击了。 卷四 江山拱手请君留 第三十四章 非空前,只绝后 尽欢帝三十一岁的生辰,虽然不是整年,但也非同一般的壮阔。 白日里的受贺已过了,无非便是与往年一般的如意、盆景、钟表、插屏、漆器、织绣等,福寿吉祥尽全,竹,梅,古钱之纹印俱在,虽然繁复华丽,精致异常,但立刻便会被尽欢帝收归国库中,从此开始积灰。 现下,已经是开始宴席的时候,热菜冷盘,果品糕点,百年佳酿已经由御膳房筹备齐全,只等着新鲜供上了。 只是夜幕刚刚降临,群臣还未尽皆入席了,歌姬舞乐更是仍然穿着清凉,哆哆嗦嗦着侍立一旁,竭力回忆舞步之时,就见尽欢帝携了逝水的手,喜气洋洋地坐上了高台之上的龙椅。 百官停止互相拱手,有些惊诧地遥遥望着登高眺望的尽欢帝,又心照不宣地瞥向了右手侧的逝水,眼露不屑地摇了摇头。 大皇子殿下,前年皇上生辰之时,这席间还没有他的座位,身为皇上长子,却只能寡居后宫中,半点没有皇子应有的荣耀和待遇。 群臣明里暗里都打抱不平,皇上却毫无反应。 大皇子殿下,去年皇上生辰之时,一袭白衣手握长剑,突如其然地,负手出现在一群舞姬之中,言要以‘剑舞’贺寿,皇上欣欣然应允,而后只看了片刻,竟然不顾九五至尊的身份,下得台来,取过乐师手下的桐木七弦琴,亲自弹奏为大皇子配乐。 群臣错愕,认为皇上宠大皇子过甚,却并未过分逾矩,因而无人敢非议。 大皇手殿下,今年生辰之时,已经破例坐在了皇上的右手侧,那本该是与皇上共掌天下,绕领后宫的皇后娘娘该坐的地方,与皇上谈笑风生,明眸善睐,举止亲昵。 前几月以来,群臣就开始知觉有异,大皇子已经十六岁,不曾被立为太子,却仍然居住在皇宫中,还是与皇上共住在永溺殿中,群臣再迟钝,消息不灵通,也开始明白了大皇子与皇上关系的异常之处。 群臣以为,大皇子殿下从默默到冠绝宠溺,是因为走了歪路子,以色侍君。 群臣虽然怯懦,但也上书了不少奏折,劝诫尽欢帝不要再耽于大皇子的手腕,隐晦地恳求尽欢帝该以违背常伦之罪惩处大皇子,至少也要让没有皇储身份的大皇子迁出皇宫。 但是,都石沉大海。 夜色愈发浓重,尽欢帝瞥见地下官员的表情和动作,心中明白他们在想什么,不由紧了紧掌心的手。 逝水回脸看着尽欢帝,浅笑。 逝水是明白人,知道底下的人是怎么想的,他甚至还撞见过,三两宫人聚首,怯怯言及他与尽欢帝的事情。 “皇上今晚还在永溺殿,不去其他殿上么?” “那是当然了,大皇子殿下在呢,皇上怎么舍得走。” “怎么,大皇子殿下今晚还与皇上一道就寝么?皇上正当盛年,怎么忍得住这么些时日都不去娘娘们的殿上呢?” “你笨不笨啊,哪天殿下不与皇上同寝了,那才怪呢,那就说明皇上要迁怒于我们了。” “想来也是哦,你说,殿下和皇上,为什么要同寝呢?” “还能做什么,你都说了,皇上正当盛年,自然是行周公之礼了。” “啊?!殿下,殿下他,皇上他,他们……” “嘘,你小声一点!” “哦,那个,殿下他为什么要,要侍奉皇上,做这种事情呢?” “还不是想要受宠啊,然后想要太子一位什么的,啧啧,真看不出来,殿下这么温文尔雅宽厚仁和的一个人,居然能做这种事。” …… 想到这里,逝水的笑容转而僵硬了起来。 以色侍君,叛乱常伦,大概所有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吧,甚至连天钺,延年都会多多少少被流言所影响,认为自己低贱肮脏。 不过,自己难过的不是这个。 自己难过的,不平的,是父皇,被自己‘以色’而侍的‘君’,定然又是被狠狠归入了昏君一类,自己没见过那些咄咄逼人,满腹经纶的文官们上书的奏折,但是父皇一定见过。 文官们骂人,不比自己这样胸无点墨,只知舞刀弄枪的武夫,他们都是不带一点脏字的,但是却能引经据典,轻而易举便将人唾弃地体无完肤。 父皇批阅了许多这样的奏折,上面骂自己的多,骂父皇的应该也不在少数,父皇却从来没有向自己提及,或是抱怨过。 自己何德何能,要将父皇,也拖入这人人喊打的漩涡中…… 逝水面露愧色,看着尽欢帝的倾城容颜,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轻轻唤了一声:“父皇,儿臣有错。” “错在何处?”尽欢帝有些惊诧,拢眉,狠狠瞪了地下的官员一眼。 “儿臣不该得父皇宠幸至此,引得群臣非议父皇。” “群臣无眼。”尽欢帝不屑。 “但是群臣有嘴。” 逝水叹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说道:“父皇,儿臣已满十六岁,不然,还是让儿臣迁出皇宫吧?” “不必。” 尽欢帝倏然收紧了逝水的手,甚至伸出另一只手,将逝水从右手侧的座椅上搀起来,大力带到了龙椅上,而后挑衅似的冲着地下排排而坐的百官冷冷哼了一声。 逝水目瞪口呆,群臣更是惊诧地几乎跌落了手中的酒盏。 ——父皇这是,在肆无忌惮地挑起众怒么? ——皇上这是,在宣誓永不悔悟么? “父皇,放儿臣下来。” 逝水面色微红地瞥了眼群臣的反应,扭了扭身子,欲要从尽欢帝膝盖上挣扎出来。 “不。” “放儿臣下来吧,大庭广众之下,父皇又要落人口实了。” “逝水不要乱动,否则——” 尽欢帝眯起了凤目,凑到逝水耳畔用若有似无的低沉嗓音说道:“否则父皇,便当着全天下的面儿,与逝水行那周公之礼,落人口实,便落个彻底的。” “父皇!” 逝水瞪大了眼睛,虽然知道尽欢帝只是在威胁他,却仍然稳下了身子,再不敢乱动。 尽欢帝欣然一笑,伸手刮了一下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