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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看看,听见逝水突如其来的叫停只觉得分外惊讶,又听到逝水要换回瓷瓶的话,便很是直率地回了一声:“送出来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殿下这么大个人了,可不能耍赖皮啊。” “娘娘有所不知,这本不是逝水要送的礼,只是宫人来时急切了一些,不小心拿错了。” “但是本宫对这个小玩意儿喜欢的紧呐,不知大皇子可否割爱,将错就错就这么送了?” “娘娘不可!” “这当真是大皇子珍爱之物么,连本宫亲自请求都不行?” 墨雨捏紧了瓷瓶,死不松手,而后一副小孩子撒娇的表情仰视着逝水。 逝水无奈,回身瞥了一眼有些云里雾里不知就里的万竹,微不可查地叹出一口气来。 冰莲凝香膏是治疗外伤的,万竹必然也不知道自己拿它是做什么用的,只觉着它稀罕,外表又体面,可能还挺实用的,就顺手带出来当见面礼了,现在墨雨好奇心正盛,自己又一副被踩到尾巴了的样子,以墨雨丫头的脾气,轻易是不会还给自己的了。 既然如此,就算了吧,反正也就是一瓶药膏,送了就送了。 ——自己再一副紧张兮兮的表情,反而容易让人想歪了去。 “娘娘折煞逝水了,若是娘娘欢喜,就送给娘娘了吧。” “真的啊,那本宫谢过大皇子了。” 墨雨琢磨着逝水平和下来的表情,有些不过瘾地继续倾斜了瓶子,将里面透明粘稠,冻状的东西倒了一小部分在掌心,凑到鼻子边细细嗅了一下,而后伸出粉|嫩的小舌舔了一下嘴唇,逝水见状连忙制止道:“娘娘,这个不是吃的!” “不是啊。”墨雨抬起头来,一副好可惜的样子看了看手里的半固体,说道:“那是做什么用的?” “它是冰莲凝香膏,外伤用的。” “是药膏啊,疗效怎么样?” “若是娘娘的话,大概是知道‘了痕’的,冰莲凝香膏与了痕不相上下,只是一个药性烈,立竿见影,好得快,另一个药性缓,但很温和,适合涂抹在……”逝水一梗,看着墨雨小小声说道:“抹在脆弱一点的地方。” “那真是好东西了。” 墨雨扬了扬眉,看着手里的膏有些无措,这该怎么办才好?丢了可浪费呢,一品红那个死老头子费心费力才制出‘了痕’,这个和‘了痕’不相上下的东西,丢了就是暴殄天物,会遭天谴的。 ——不过话说,殿下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啊,又不是在罗网打打杀杀的,如今在宫里和那个皇帝过着太平日子,要这个玩意儿没有用啊。 哼,没用还不肯给自己,果然是有了老爹就对以前的人小气起来了。 “对了,大皇子今日怎么有空来给本宫请安呢?” “只是得空过来看看而已。” “皇上那边,不介意此事么?” “当然不会,而且逝水来此,便有几分是父皇的意思了。娘娘,近些日子父皇没有来荔香宫,娘娘可有什么消遣的法子?”逝水开始旁敲侧击。 “前时本宫为宫人时怎么过的日子,现下还是照旧的过着,倒也不甚介意皇上来不来此了,也不怕殿下笑话,本宫现下除了这身行头大不一样了,其余都没什么变的。” “娘娘说笑了,娘娘如今身为贵嫔,张口便可以使唤宫人太监随便做点什么事情,哪会没什么变的呢。” “呵呵。” 墨雨听着逝水的话,搁下手里的瓶子,也不顾掌心还残留着凝香膏,两手互击便拍了起来,两颊陡生笑靥,明媚地仿佛还是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本宫看出来了,大皇子是来荔香宫打探本宫的。” 逝水一愣,还未来得及说些辩解的话,墨雨就紧接着说道:“拿人家的手软,本宫也不能让大皇子带着这么好的东西白来一趟了,本宫呢,这些时日守着这偌大的荔香宫,闲暇时就赏赏花,看看后宫其他妃嫔,和宫人们随便聊聊,可其他的什么也没做,大皇子殿下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么?” 说着墨雨躬身抱起了软在一边,被冷落许久的小栗子,轻轻顺着它头上柔软温暖的毛,也不看逝水的脸色。 “娘娘这日子,也过得太清闲了些。”逝水将信将疑。 “本宫能说的就这么多了,大皇子信也好,不信也罢,若是没有人逼迫的话,也没有人会丢弃清闲的日子,去过那十面埋伏草木皆兵的生活,现在没有人迫着本宫了,本宫当然乐得清闲。” “既是无人逼迫了,那逝水希望娘娘,天天都如今日般逍遥自在。” 逝水觑着墨雨的神色,突然释然,正欲道声告退,召回还在墨雨手下的小栗子,就见墨雨巧笑嫣然,含义不明却是语调坚决:“大皇子可没有本宫那么优哉游哉了,那小栗子本宫就暂且‘扣押’了,这样一来,大皇子也可以趁着来看小栗子的当头,好好来巡视巡视。” 第二十八章顾而不入 立春已过,森冷消散;惊蛰在前,万物复苏,现下一月初时的雨水时节却仍然是寒气逼人,宫中若非长青的林木,尽皆都还光秃着树丫,遒劲的枝头沉默着直指苍穹。 尽欢帝久居牵凤宫已逾一月之数,期间虽然偶尔会回永溺殿看看情况,但都只是在逝水小庭院的十步之遥徘徊良久,而后扭头就走。 在牵凤宫事事拘束,还得对着爱意的古妃装出流连忘返的样子,实在太过辛苦,怕是稍稍接近皇儿,心神一松,便过回了前几月优哉游哉,全真性情的日子,再也没有一丝欲|望回去做那专宠爱妃的多情帝王了。 有这样的担忧,甚至都没有敢问问禄全皇儿这些时日里的行踪。 每当想到这里,尽欢帝都会轻轻叹口气,他此刻叹气的姿势与当年的十三皇子已经相去甚远,那种高处不甚寒的,举目四望无处可寻对手的叹气,那种能游戏人间,玩弄他人情感于鼓掌中的叹气,尽欢帝已经许久没有做出了。 ——这样的有了‘天下兴亡’职责之外的牵绊,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这晚,尽欢帝终于鼓足勇气,先是‘依依惜别’了脉脉深情如胶似漆的古妃,移驾回了永溺殿,然后特地挑了晚膳的时辰到了东间,还想差禄全去请大皇子陪同用膳,当先却是有些吞吞吐吐地问了一句:“皇儿他,可有问过孤最近在何处,为何许久没有去看他?” “回皇上,殿下不曾问起。”禄全躬身,看皇上这话问的,近日里古妃娘娘三千宠爱在一身,这宴席也办了,游山玩水也过了,整个皇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