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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向董辞告了逝水的假。” 古妃面上还未转好,听到尽欢帝这一声登时脸色惨白:“皇上,臣妾没有……” “爱妃不必谦虚了,董辞那边,似乎爱妃的面子比孤还大上了几分呢,孤让禄全去,好说歹说了许久也没让董辞放过逝水,爱妃这么一去,董辞这两个月就再也没有来唠叨了。” 尽欢帝甚是欣慰地看着脸色愈发难看的古妃,看来,自己猜对了,古妃能让董辞无缘无故批了天钺半天的假,就能让董辞不来纠缠着逝水何时去上书房的问题。 嗯,也不想管古妃为何有这般能耐了,也不用管她这样做欲图什么了,只要董辞不再天天上书烦扰,自己耳根子也清净,逝水也可以安心待在永溺殿。 想着尽欢帝又举起了酒杯,转而看向了空菱。 冬日里严寒,菱儿穿得rou球一般,两边梳着小髻,挥舞着小手,紧紧抓着一个果子,很愉悦地坐在乳母的怀里,可能还在咿咿呀呀地说些什么。 ——过了年关也才四岁,这个丫头上次见的时候就觉着不伶俐,容易忘规矩,还挺黏人,太过性情了,大概,也不会像延年一般,长成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吧。 鉴定了一遍之后尽欢帝恍然发现,三个皇嗣的位置安排地妥帖,前后左右竟然没有空位了。 皇儿的位置呢? 尽欢帝拢了拢眉,难道因为前些年皇儿从未入席,所以依着惯例,略去了皇儿的位置? 宫里的人怎么如此不懂规矩,皇儿明明是大皇子,怎的自家父皇寿辰上居然会没有他的位置? 皇儿也真是的,怎的寿辰开始前他都不曾向自己提及?! 尽欢帝想着想着就捏紧了杯子,陡然想起了自己的差错,难道是自己在前些年寿辰时,对着为逝水准备的位置横眉冷眼相对,还在席上命人免去了呈递到那席上的糕点,而皇儿所居的小宫殿,自己也从未差人去通知过要赴宴,才导致了无人敢单独再辟出大皇子的位置么? 真是没眼力劲儿! 永溺殿前些日子里都有宫人开始议论起皇儿近日在殿里的情况了,这设宴的人也太愚钝了,居然到现在还没有转过弯来,傻乎乎地依照前些年的旧例排位置,太没眼力劲儿了! 这帮人,以前讨好自己的时候怪伶俐的,现在对皇儿的事情这么愚钝呢? 眼见着漫天的烟火也逐渐鼎盛了起来,尽欢帝开始有些担心。 皇儿怎么还不来? 这些时日里也没见皇儿再来问询自己想要什么了,不会,不会受挫了之后就,就不打算来了吧? 这么想着,尽欢帝觉得有些兴致缺缺,看着眼前的热闹情景,震耳欲聋的烟火声有些烦人,开始寻思着是不是又要找个理由先离开算了。 第二章 水舞帝乐 【某包:嘛,标题整整齐齐的某包已经受不鸟啦~此卷开始长度参差不齐~还有,这个‘乐’,先时读(lei),然后读(yue)~(噗……某包貌似,还是没什么浪漫细胞啊……)】 尽欢帝微拢着眉,百无聊赖地往正前方载歌载舞的人那厢看了一眼。 穿红戴绿,薄如蝉翼,浓妆的脸上似喜非喜的笑靥,柔韧的肢体时而舒展时而收紧,尽数依着不知排演了多久的舞步。 突然,尽欢帝睁大了眼睛。 红地毯上蓦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周遭的女子时聚时散,簇拥着那个身影若隐若现,尽欢帝手里的酒杯抖了抖。 ——是皇儿么? 这时伴和的礼乐突然转缓,宛如清秋风起,黄叶落,打着转儿慢慢往地上飘,这个转折的突兀,跳着舞的女子仿若听到了号令一般齐齐转身,面向着中心的那个人,敛回了笑容,双手背负,迈着小小的碎步,向后向外退散了开去。 白衣人这才抬起头,远远望着尽欢帝,浅笑,俊秀的脸上因着周遭的热闹拢上了一层红晕。 ——真是皇儿! 尽欢帝有些惊喜,突然又有些生气。 皇儿是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光顾着喝闷酒了,也没细看那些跳舞的女子,她们在皇儿身侧跳了多久了? 还有,不会还趁着靠近的时候,对皇儿动手动脚的吧? 想到这里尽欢帝有些懊恼,定定望着逝水的眼神也偏移了分毫,转而扫过那些已经退出地毯的女子,凌厉地眯起了眼眸。 逝水有些局促地立在当地,见尽欢帝一喜,突又错开了眼去,就有些懊恼自己是不是太过出格了,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贺寿的节目也不能半途而废了。 逝水将身后的长剑‘倾觞’掉转了方向,剑锋直指向地,而后双手抱拳在胸前作了一揖。 “儿臣请以剑舞,为父皇贺寿!” 尽欢帝听着清越有加的声音扭回脸来,也顾不得和那些女子使狠厉的眼色了,放下酒杯,看着逝水手中的长剑,应和似的道了一声:“好。” 方才绵长柔和还有些凄清的乐声一直未停,逝水收回有些紧张的笑容,放松了身体,原本抱拳的左手挪开来垂到身侧,而后挺拔的身形一弯,右手趁势向前逼出,长剑偏锋一寒,上手就来了一招‘月落中天’。 周遭还有些未清醒过来的官员面面相觑,而后雷霆般爆吼出一声:“大皇子殿下舞得好!” 逝水仿若未闻,弓下的身子顺着长剑游走,往前往下继续倾倒,险险地,又缓缓地几乎要落到地上。 那过分柔和轻快的乐仍在奏着,逝水又在身子已经毫无依附,几乎要坠落,旁人看着根本没有可能再起身的刹那剑尖点地,借着反弹之力,惊鸿跃起,连挥着手腕,在半空中旋开了几个剑花。 百官见状正要叫好,突然尽欢帝不容违拗的声音横插进来。 “停!” 百官错愕,逝水更是紧张地连忙收回了长剑,立在地毯上看着尽欢帝站起身来,而后一步,一步地向着自己走了过来。 奏乐的人有些迷惑,也似乎有些事不关己,故而还颤着尾音绵延着。 尽欢帝走入地毯,好玩地琢磨了一下逝水的表情,而后偏头看着鼓弄琴瑟的人:“孤是说,乐停。” 笑起来,尽欢帝又对着战战兢兢的琴师招了招手:“是七弦椅桐琴么,拿过来吧,孤来给皇儿伴奏。” “父皇!”逝水愕然。 “怎么了?”尽欢帝眼神儿撇过一大帮子都震撼在场,连嘴里的东西都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官员,一个问话说的风轻云淡,仿佛为自家皇儿伴奏乃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