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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有些惊讶,而后有些模糊地道:“大约,半天吧。” 时年九岁,垂髫已过,丢下堆积成山却毫无用处的四书五经,跌坐在地,赤足乱袍,眼神散漫着挑弄手里铿锵作响的环扣。 半天尽解九连环,而后才使重复无聊的动作。 天钺嘟起嘴,大声道:“父皇骗人!父皇方才说是第一次玩的人要好几个月的!” 逝水却是沉默,而后伸手拈起手柄来贴在手心,仿佛在想什么似的慢慢阖了阖眼,再睁眼时已是满面笑容:“父皇,儿臣想到了,这个环解下来之后还可以套成其他形状呢。” 尽欢帝尚未答言,天钺至此却是提起了半途而废的兴致,拍着手笑道:“对哦对哦,套成好多好多形状,这个比较好玩呢。” 逝水亦是回以浅笑,而后定定地看着尽欢帝若有所思的脸,温文地道:“花篮锦簇,绣球妖娆,宫灯清雅,串联成趣,世像万千,环环交叠便可一一呈现,如此想来,九连环应该不只是考量耐心聪慧的玩具吧?” 尽欢帝看着逝水摊开的掌心中安然而眠的九连环,抬眸便是少年干净澄澈的笑容,不予伪装,不设防备,亦没有对自己的阿谀谄媚。 散漫斜坐,凉润如云锦的发丝妥帖地垂落在肩侧,纤秀双眉下盈盈半弯的眼眸舀起了一勺细细碎碎的微光,在亭前太阳的照耀下,皇儿俊脸稍偏,启唇浅笑,温暖美好地如同谪仙一般。 尽欢帝敛眉,越过面前的杯盘,将九连环连同逝水的手一起握住,而后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收紧,再轻轻阖眼,恍然便觉数十年前穿堂而过的和风,再次轻轻拂到了面上: 嗅得到清浅的松针气息,感觉得到压抑的宫殿锁人,但是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其他东西吧? 其他,不那么高处不胜寒的,不那么兢兢业业的,不那么单调如一的,却一直被满怀戒备的自己无视了的东西。 ——比如,赠自己九连环的人,是否真切怀了安慰自己的心,而自己,是否忽略了那份皇城中少之又少的真情? 即使那个人,是宿尾…… 第二十三章 心悦君兮(七) “父皇!”天钺屏气凝神了许久,终于耐不住撅起嘴,大声嚷嚷着提醒执手相看的两人自己的存在。 逝水一惊,而后倏然缩回手,顺道将素银的九连环留在了尽欢帝掌心。 尽欢帝觉得手心微凉,而后百无聊赖地看向了天钺,道:“你皇兄说得这么有趣,那天钺现在想不想要这个小玩意儿啊?” 天钺咧开嘴,而后慢慢仰起头,唇形大张,出口的那个字便拖出长长的尾音来:“要——” 尽欢帝无意般抬眼看了看对面的逝水,而后笑着将九连环放在天钺摊开的小手上,和煦地道:“那天钺可要好好玩哦,不许中途嫌麻烦就扔到一边。” 天钺喜笑颜开,一边把玩着叮当作响的九个银环一边一叠声应承道:“谢谢父皇!天钺一定好好玩!” 逝水安静地看着天钺随意拨弄,而后好笑地见证了小小孩童一系列起承转折的表情:从兴致盎然,到满脸困惑,再到哭笑不得,最后鼓起腮帮大力猛拽。 九连环的解法错综复杂,未了其意之人即使练上数天也难入其道,更何况现在天钺不过是凭着一时意气顺心地移动银环。 环扣的鸣响一直未停,粉妆玉琢人见人爱的孩童,和同样精致的九连环之间的斗争逐渐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简而言之,便是比拼力气和坚固程度的状态。 如是,待到石桌上的菜肴一一撤下,穿苑而过的秋风逐渐寒气逼人,斜射入亭的光芒从白色转而昏黄了,逝水方才恍觉有误,便出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立刻便有宫人回禀:“回殿下,日昳了。” 拢了拢眉心,逝水微觑了一眼懒懒散散坐在石凳上,单手撑着下颌,另一手轻点在石桌上,却不知是看着自己还是看着天钺,亦或只是不想有所动作的尽欢帝,又看了看玩心正浓的天钺,有些疑惑地问道:“天钺,今儿下午不用习书么?” 天钺呲了呲牙,而后抬头看着逝水,口无遮拦地道:“当然不用啦,母后派人去上书房请过假了。” 尽欢帝继续慵懒地在石桌上划着圈,嘴角却不觉牵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请过假了,么? 先祖有规矩,皇子读书期间,除却春节,端午,万寿,中秋,自寿外均无放假,夏日过热时方能歇息半日,因而前几日即使是自己让禄全亲自出面请了逝水的病假,仍然招来董辞的再四询问。 这病假请了才几日了,昨儿个御书房的桌子上便摆上了董大学士的奏折,不断问询着大皇子的近况,大有气势汹汹地追来永溺殿将逝水捉去上书房的架势。 如此咄咄逼人的气势,若是自己说出欲要亲自教授逝水功课的话来,还不得被董大学士唠叨上三天三夜,最后再搬出‘微臣无能,告请还乡’的威胁啊? 于是乎自己嫌麻烦,便索性让伤势痊愈的逝水继续顶了身子不爽利的借口,好免去那个书呆子的唇枪舌剑 ——在没有找到好的借口前,暂时免去。 相较之下,倒显得古妃好利落的手段,只是不知编派出了什么谎言,竟让董大学士准了半日的假。 想着如此,尽欢帝却只是看了看还没有意识到说了多余话的天钺,而后瞥向对面又浮上忧切神情的逝水,将唇边讥讽的笑意,连同着已经到了喉咙的调侃话语,一同渐渐湮没了下去。 若是自己开口纠缠于请假话题的话,受伤的不只是天钺吧? 半晌,尽欢帝出声道:“天钺,时候不早了,今天就先玩到这里。” 声调温和,选词轻柔,语气却是不容置疑,不带一点让人讨价还价的余地。 天钺郁郁地停止手中的动作,而后恋恋不舍地看了看逝水,便慢慢缩下石凳来,刚要躬身跪安了,突然想起什么了似的问道:“啊对了,母后说让天钺问问,哥哥身子骨大好了吗?” 说着天钺歪了歪头,自己回话道:“天钺问董老师的时候董老师总说哥哥还没有好,但是哥哥看起来已经很好了呢,什么时候才能和天钺一起去上书房啊?” 逝水未及答言,便听得尽欢帝说道:“哥哥虽然看起来好了,但是身子还虚着呢,太医也说调养着方才好,所以去上书房的事情,大概还要等上些许日子。” 天钺嘟了嘟嘴,而后带着问询的目光看向了逝水,换来后者无可奈何的浅笑,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