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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的仍由龙天祈将手搭在自己的腰间,有些腼腆的抬起眸子,冲杞月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真的是天真无邪。那双墨色的眸子里,连一丝杂质都不见,清清澈澈的,像是被那从天边泻下的浅淡月华映照着,安静的夜。 这样纯洁的颜色,也难怪会让人动心。杞月想着,可是唇边该怎么天真烂漫怎么与年龄相符的笑容,却还是半分都没少。 但不知为何,龙天祈看着,却从心底觉得有些异样的压迫感。有一种,说不清的,隐隐约约却又真实存在着的恐惧感。 “杞月也是好久未曾见到大皇兄了呢。” 杞月笑着,应该是从过年的时候起,便没再见过他了吧,却不知,他的心里,什么时候起了这种心思。 龙渐言有些懵懂的看着两人言笑晏晏,忽然扬起小脸,用一种不自觉的带着些许撒娇味道的语调笑着说道。 “渐言也是好久没有见到大皇兄了啊。” “是啊。渐言也长大了不少呢。” 龙天祈将手放在龙渐言的头上,轻轻的揉着他的发,唇边的笑,也是如往常一般的温和儒雅,气质不凡。 可不知为何,杞月看着两人的神态动作,总是觉得他那位八皇兄像一种动物,嗯,小猫?而且还是被主人爱抚着的小猫…… 杞月的唇角泛起兴味的笑,似乎,又有一些有趣的事情要发生了呢…… “莫说十一皇弟,便是五皇弟,皇兄也许久未曾见了呢。” 大皇子的声音悠悠然然,似是无意。 “听闻薛妃娘娘不幸故去,五皇弟,却是不要太伤心啊……” 这句话说得很是奇怪。兄弟母妃去世,虽是因为其自身违了禁制,但也总要劝劝,让他不至于太过伤心。可是他说的,却是要他不伤心。 这便好像是,若是为了薛妃之事伤过心,便于情理制度有违似的。 五皇子龙泽翔本便只是静静的坐着,此时,也没有什么言语,脸上,也只有一片让人诧异的平静,甚至是漠然。 杞月眼珠子转着,忽然说道。 “四位皇兄,天气尚好,如此干坐着实是无聊,可否,在这御花园中一行?” 大皇子龙天祈望了望天空,轻笑着点头。 五皇子龙泽翔的脸色一直是平静的,也看不出是赞同还是不赞同,但是随着九皇子龙清黍的一声欢呼与大皇子龙天祈的点头示意,他也是略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而原本被龙天祈揽着的龙渐言,却是在龙天祈刚刚点头之后便欢呼一声从小亭中跑了出去,却也不跑远,就站在小亭前边的台阶上,挥舞着双臂朝四人呼喊。 “快来啊……大皇兄五皇兄九皇弟十一皇弟……” 一长串的称呼从那张小嘴中吐出,却是令人诧异的不见丝毫停顿与犹豫,杞月忽然想起课间时那些小孩们所玩的绕口令,若是让龙渐言参加,那些让人绕的连话都说不清楚的调子怕也只是小菜一碟了。 阳光倾了他一身,碎碎的影投在地上,也仿佛是带着歌儿的旋律。 已经站起身的龙清黍回过头,将手递给还在发呆的杞月。 “杞月?走了……” 从想象中被惊醒的杞月回过神,抬起头,眸子里若有若无的狡黠刹那间化作盈盈笑意,他应了一声,却没有伸出手握住龙清黍的,而是自己撑起身,对着龙清黍弯起眉眼。 “九皇兄要去哪里呢?是小竹林那儿,还是那边的流水砌空?” 龙清黍的眼神好像黯淡了一瞬,但是之后迅速亮起的亮芒却让人觉得方才的只是个错觉而已。他小小的眼睛小得眯起,几乎只剩下一道微微弯起的缝儿。 “随意,杞月喜欢便好。” “那便走吧,大皇兄与八皇兄已经走远了呢。” 杞月笑着从龙清黍的身边跑过,龙清黍憨憨的笑着,跟着杞月也出了小亭。秋日的阳光在刹那间将两人的身影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柔光,很浅,很淡,带着的感觉却也很暖。 两人身后,五皇子龙泽翔微低着头,面色平静的踏出了小亭,跟在两人身后,亦步,亦趋。 这怕是五兄弟第一次一同游玩,五人之中,八皇子龙渐言最为活跃,不时前后奔跑着,轻轻捡起落到地上的残花花瓣,然后蹦跳着将它放到大皇子龙天祈或者别的皇子的手上,连一直没有说什么话的龙泽翔,都得了一朵开得灿烂的血色杜鹃。 龙天祈一直轻笑着,温文尔雅,视线也总没有离开过那个欢快的身影。 而龙杞月与龙清黍则是一直说着话,偶尔,谈话间的几声放肆的笑,还都将前边的两人引得回首相顾。 龙泽翔落后两人一步,只是不紧不慢的跟着,既不落下,也不追上,微低着头,表情平静却又带着莫名的肃穆,但是说话的时候偶尔露出来的笑容,却又让人记不起方才的萧然神情,让人或以为,之前那件事,并不曾发生。 龙杞月与龙清黍两人偶尔也与龙泽翔说些话,但得到的总不过是两三声“嗯、哦”之类的回答,便也不耐,话头间提到他的时候,便也少了。 御花园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等五人发觉已是黄昏的时候,还只是逛了小半个御花园,仍是有些意犹未尽。 但天色也晚了,五人也只能相互道了别,各自回殿。 天边的火烧云耀着杞月的脸,微微有些暗的道路上,幽幽的响着几声秋娘的鸣叫。路旁或者天边,一处处奇形怪状的老树盘盘交错的树枝被那红色的余晖映照着,显然异常分明。 杞月走在这样异于常时的宫中,唇角微扬,却犹不自知。 “叮——” 不知是从哪处才传来的异响,只是一声,浅浅的细细的声响,便让人奇怪的觉得,那种声音,是从望不见底的深幽之处传出的诡异之音。 是魇蝶。 杞月抬头,眯起眼。 血红色的天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抹血红色的蝶影,翩跹而来,无声息,无风响,恍若不带尘埃。 杞月忽然眨了眨眼,觉得这样的景色似乎有些熟悉。 是在哪里见过呢? 将记忆的流光回溯,许久许久,才在曾经的黑白影像中寻到了这样的景象。 红色的天空,红色的蝶,红色的衣。 难怪会觉得熟悉呢。 杞月笑笑。那原本只是黑白色的记忆,一日一日的目中所见,都被他刻意添多了色彩,那样鲜明而又让人产生莫名压迫感的血红,漫天遍野都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