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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而言之,符黎木乃是草木类中难得一见的掠食者,并且,其所食之物在某种程度上为其同类。化形为妖之后,虽受到自身种类的限制,攻击力与它种草木所化的妖类一样算不得高,但却沿留了符黎木的天生本能,隐身,木遁,还有,便是找寻灵草的能力。 这位小公子要的,怕是最后一种吧。就像其他觊觎符黎木妖的人一样。 ‘善药堂,是父皇的产业。’ 符黎木妖极力平复着内心的剧烈波动,开口说道,“不错,殿下果然聪慧。” 顿了一下,他忽然抬头望向杞月,苍白着脸,勉强的弯起了唇,“不知……若是用那朵墨衣并蒂莲,能否换取黎某的性命?” ‘你还有用,又是父皇的人,我不会杀你,也不会为难你。’既然已确认善药堂是父皇的产业,他又岂会为难父皇的属下,更何况,还是只符黎木妖。 坐在地上的他苦笑,有用么? ‘今日之事,我会与父皇说清楚,你可以报,也可不报。’只是这一解释,恐怕会牵扯到许多。 杞月笑着说完这句话,缓步走出门去。 门外,阳光灿烂依旧。 第一卷 杞月之魇 第十七章 代价(上) 日只是稍稍偏西,晌午刚过而已,离晚膳之时还有好几个时辰。 杞月带着翩跹而舞的两只炎蝶,低着头,独自走在街上。酷暑将过而未过,但道路两旁的商家们却都已开始活跃起来,主事的吆喝着,所有长工短工以及仆人之类也都里里外外的忙碌起来,不敢有丝毫懈怠。 杞月将一只小手伸到自己眼前,对着日光细细查验。 不错,服了那株墨衣并蒂莲,这具身躯的状况的确好了许多。前几日蠢蠢欲动的死气今已沉寂下去,这只白皙的小手上,也再不见那诡异怕人的丝丝死寂之气。 只是,从今之后,这些奇珍异草的供应,怕是不能断了。 因此,那只符黎木妖,他一定要得到,不论用什么样的代价。 杞月放下手,敛下眸,暗自咬唇。 那么,如果他支付不起,父皇那边…… “小公子,请让一让。”一只手向杞月肩头拍去,杞月的身子动了动,却没有避开,而是回过头,看向身后。 那是一个扛着一把大锤子的年轻小伙子,衣衫破旧,皮肤黑黝黝的,全身都是汗,袒露的胸膛上几块坚实的肌rou随着动作上下起伏着,配合着他脸上那憨厚的笑,一眼便知这是个卖力气的普通百姓。 杞月朝他笑笑,退到一边。 那小伙子看见杞月的容貌呆了一下,待回过神,朝杞月身上的华贵衣衫打量了一阵,又看了看他散下的发,才想到这位许是从家里偷偷溜出来玩耍的富家少爷,于是赶忙放开了手,憨憨的笑了起来,从杞月让出的位置走了过去,临走时还不忘对杞月叮嘱了一句。 “小公子还是到别处玩去吧,这王家大院今日要拆了,过会儿灰尘大得很,我们这些粗人又是笨手笨脚的,小公子要是碰着了伤着了,那可不好。” 杞月微微转头,嗅着肩上那小伙子拍他的肩时留下的些许汗味儿,忽然灿烂的笑了起来。 王家大院?他指的是,前吏部侍郎王辉的府邸吧,自从六年前王辉闹出了桩贪污受贿的案子,被游街处死之后,王家一脉被抓的抓,逃的逃,王家原本便不兴旺的人丁到后来更是了然无踪了。 谁都看得出,一向明哲保身的吏部侍郎王辉虽说不上至清无鱼,但也不可能犯下受贿百万两黄金的大案,谁都明白,王家的衰落,只是得罪了某个权势遮天的人而已。可是,朝堂上的的每个人,却又都对击鼓喊冤的王家人三缄其口,对王辉一案讳莫如深。 趋利避害,向来是人类乃至每个生灵的本能,这些朝廷官员,只是将这种本能,超水平的发挥出来了而已。 杞月抬起头看着不远处那曾经繁荣今却衰败至极的所谓王家大院,突然笑了起来。 若是让王辉看到今日之景,不知他会不会后悔,当初将在梅兰会上博得头筹的大女儿王晨嫣送入宫当了“晨妃”呢?会不会后悔,轻视了宫里那位坐在皇后之位上的女人的妒忌心呢? 该是会的吧,毕竟,他心里想必也清楚,那桩百万两皇金的受贿案,是如何来的。 杞月向周围相互挤着看热闹的人们扫了一眼,毫不意外的,看见了某个在与他对视后转身欲躲的婀娜身影。 若是让王辉知晓,一向治家极严的王家出了个在花楼里做花娘的女儿,不知又会是何种神色? 杞月似乎觉得颇为有趣,笑容兴然,又往那座破败不堪的府邸望了一眼,这才转身走出人群。 这便是代价,王辉凭借女儿受宠攀上高位所要支付的代价。 走在路上,视线毫无目的的在街上形形色色的人身上打着转儿,等杞月无意间看到了某家客栈的招牌,这才兴味一笑,往那客栈走去。 差点便要忘了,他昨日还救了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而且,还是个有着一段奇妙经历的女人。 只是不知道,那女人,又会用何种代价,向他祈求活命呢? 杞月带着笑容推开房门,这一回的游戏,好像又要开始了。 “小公子,奴婢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昨日那名满脸泪痕,神情悲怆的女人今已换下那一身红衣,着了身素美的碧色衣裙,面容沉静的在杞月身前缓缓跪下。 杞月扫了一眼手边为他斟上的茶水,以及闭上的房门,笑容灿烂无比。这女人,果然不简单啊,经历了那样的事,竟只一日,便恢复如初。 ‘你想复仇么?’ 闻得此言,她迅速抬起头,满脸错愕,一丝莫名的愤然在她眼中闪过,瞬息间又重新归于平静。 看来这女人已经猜出来了,杞月端着茶杯轻啜一口,嘴角悄然划起一道轻微的弧度。昨日察觉她的悲愤之时,他便以读心术看过了她的记忆,结果,还不是一般的精彩呢。 “公子以为,奴婢该向谁报这份仇?”女人低下头,娇嫩的嗓音里除了刻骨铭心的恨,还有几多茫然无措。 ‘该向谁,你自己不是清楚的很么?’杞月悠然品着茶,心想这随手救下的女子煮茶的手艺,竟比自幼随侍王家大小姐的菊红还好些。 那女人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向杞月郑重的拜了下去,“公子若能相帮,奴婢这条命,从今日起,便是公子的了。” 杞月粲然一笑,似是开心无比的模样,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