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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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奈喜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种场合下这么自然地说出这番告白,甚至在此之前,连喜欢这种事都没有形成完全的概念。 自己是喜欢夜斗的,这种事一旦发现就无法再刻意避而忽视,她只是单纯地将最真实的理由告诉对方。 ——我喜欢你,所以才会站在这里。 只是她把话一下说得那么直白,确实太过大胆了。 “阿喜,我……” 夜斗说着就要抬起头,可是没等一句话说完就被眼前人拿手摁住了脸,阻止两人的眼神交汇,他只能看到她的嘴巴犹豫地张合着,最后像是鼓起了勇气般说道—— “你先不要看我,也不用回应。” 脸都被压变形了的夜斗看着比自己矮上好些的少女,这个角度刚好看到她红透了的耳朵,他都不知道是自己的脸和此刻贴在上面的手心更烫些。 “……嗯。” “那个啊。”从门外传来的男声打破两人稍显沉默的气氛,“虽然很不想打扰你们叙旧,但如果你们还记得原来要干嘛的话,能不能快点,地上真的很冷诶。” 夜斗和神奈喜都是一愣,对视一眼后还有些不自然,只差没有把尴尬两个字写在头顶上。 被外人全程围观的神奈喜像是在遮掩似的急忙拿出宇迦耶给的神奇小木棍,对准困住夜斗主干部位的铁链说道:“你小心些,我试试看能不能把这些砸开。” “别费力了,这些都是毘沙门特制的……”夜斗话音未落,就看见神奈喜高举的手将木棍狠狠劈下,与铁链相撞后迸发出惊人的火花,而更出乎他意料的是,在两股力量的对决中,最后得胜的竟然是他们。 就像是活物受到了惊吓,紧紧捆住夜斗的铁链倏地收走,失去了架起躯体的力量,四肢脱力的他一下就要跪倒在地上,亏得神奈喜上前及时拖住,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钻入她的鼻腔,夜斗身上的伤实在太重了,累积到现在所有的痛楚在沉寂两天后加倍地爆发,再这么拖下去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呵。”明明浑身都痛得要命的夜斗半眯起眼睛,逞强地看着神奈喜手上的武器笑了一声,“宇迦耶这家伙,好东西原来都这么藏着。” 完全没有被他故作轻松的语调感到安心,神奈喜片刻不待地拉过夜斗的胳膊,把大半个人都往自己肩膀上带起:“别说话了,毘沙门现在被小福引开不在高天原,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我们先找个地方处理下伤口,然后我就去找雪音,大家一起从这里逃走。” 夜斗侧头看着额角都在冒虚汗的少女,她一定知道拖着这样的自己从毘沙门手下逃走的成功率是多低,但她始终都没有说过放弃,就算说别管自己快走吧这种话也一定是会被无视的吧,他这么想着不由真的笑了出来:“嗯,我们一起逃走。” 两人要离开时路过了仍在地上被绑成球的男人,他确实没有任何急切之色,哪怕重要的犯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救走。 “他是什么人?毘沙门的神器吗?” “嗯。”神奈喜只看了一眼陆巴就收回目光,“不要管他。” “啊啊,看在小美巴的面上,有一件事我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们比较好。”陆巴仰起头重申下自己的存在感,但事实上他很是淡定的表情和狼狈的姿势结合起来看着很蠢,“要是还想救回那个神器的话,你还是不要从这里逃跑比较好。” “美巴又是什么东西……算了。”在与雪音有关的消息前,其他的事也变得不那么重要,夜斗的脸色很快沉了下来,停步转头看向那个男人,“那个神器……你是什么意思?” “呵,你以为大小姐会把你的神器关在高天原吗?”陆巴心情不错得笑了起来,哪怕夜斗已经抬起脚打算照着他的脸踩过去,“重要的东西当然是要随身携带啦。” “……毘沙门把雪音一起带走了?!” ——这就是神奈喜他们万一算漏的一种可能性。 “其实你们也可以直接逃走啊,不过是一个神器,那位叫雪音的少年被折断也没关系的吧?夜斗神。” 回答陆巴的当然是狠狠的一脚。 于是在画面外的动作戏后,血条清了一半的陆巴捂着裆部在地上滚来滚去,他那笑眯眯的表情终于也从脸上成功下线。 动了肝火的夜斗猛咳了几声,一口血液的铁锈味从喉咙里涌出,费了很大的劲才又咽下去:“那个痴女明知道我不可能把雪音丢下,他明明答应过我的……嘁。” 雪音没能得救,他仍在毘沙门手里,照现在的情形,身受重伤的他空手跟毘沙门硬碰硬根本没有胜算,要是弘音还在,他还在的话,或许还能…… “可恶!”夜斗一拳砸向了墙壁,留下一个骇人的血迹,重伤在身、体力透支,现在的他连自己都无法保护,更不用说其他人。 ——夜斗,你是没有办法离开我们的。 眼前再一次浮现了短发少女一如所料的不变微笑,而他唯独不想的就是向他们屈服,可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总之先要疗伤吧。” 夜斗在神奈喜的话语中回神,对方将他依靠在墙上,忽然开始扒自己的衣服,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他吓得够呛:“喂!阿喜你干嘛!” 神奈喜没有停下动作,嘴上随口回了句:“脱你衣服。” “现在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吗!” “……”默默然把那身运动外套收到手里的神奈喜莫名地看向不知道想到什么而红脸大嚷着的夜斗,“你在想什么啊?” “……没、没事了。”在陆巴看好戏的噗噗发笑中,夜斗恼羞成怒地扭过头吼了句,“你笑什么!” 陆巴无所谓地耸耸肩,哪怕脸上还带着对方的一个大脚印,他抬眼对走向自己的神奈喜说:“怎么了?小美巴终于想通了,打算投向我们这边了吗?这可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神奈喜没有搭理他,俯身一使劲就把他往地牢里面拖,三下五除二就把夜斗的外套和原本缠绕在他身上的铁链铁锁往他身上扣。 毘沙门用在夜斗身上的东西可以说是对待重刑犯中最可怕的存在,那些堪比活物、嗜血成性的神物每隔一小时就会带给受刑人皮rou骨骼堪比碎碾、以防恢复体力逃跑的痛苦,但与常人不同的,对于得不到真正治疗的夜斗而言这种东西恰好成了延续他生命的东西,毕竟它们也舍不得常年不见的玩物就此死去。 “喂喂,美巴,没有必要做这么绝吧。先不说雪音还在我们的手上,以他现在的伤说不定离开这里就没命了。”此刻的陆巴终于变了脸色,连声对神奈喜说道,“我身上有伤药,不如以此为交换放了我吧。” 陆巴甩了几下袖子,一瓶小药罐果然滚落到了地上,可神奈喜却是头都没有回,她无法信任这个男人的任何一句话—— “这种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用吧。” ……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地远了,地牢再次恢复了安静,高个男人披着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此刻又被血侵染的运动外套,他背对着牢门,等确认了人不在了后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在一阵呲牙咧嘴直呼痛后挣开了捆住自己的铁锁,不过也就是这么一小会儿,他都已经有了种皮开rou绽的疼痛,真不知道那个家伙是怎么熬过这么长时间的。 “疼疼疼疼疼……” 他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脸,走了两步捡起不被神奈喜所收的药罐子往自己嘴里灌了两口,这些皮外伤很快就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倒也不知道是真好了还是看起来好了。 “真是的,明明我是真的好心想给你们药的,就这么走出去他真的可能会失血过多死掉的呢。” 陆巴简单地活动了下筋骨,自然地解开了地牢结界走了出去,迎面看到的就是本应在这里守卫的健壮男人,受过几次伤都为陆巴所医治的他可对陆巴相当尊敬。 “哟,海巴你回来了。”他又是抄起袖口笑眯眯地朝来人打招呼。 “陆巴先生。”男人有礼地回应,可随后又露出不解的神色,“那个……大小姐并没有回来,更不用说召见我了,陆巴先生是不是搞错了?” “啊,大概是我搞错了吧。”陆巴不紧不慢地答道。 “没事啦,就是麻烦陆巴先生在这里替我看人。”男人憨厚地笑着,可当目光转移到陆巴身后,看到开启的牢门和空荡荡的牢房后惊得抽了口凉气,他冲进去拿起里面唯一留下的运动外套,不禁大叫道,“人……人呢?!” “很显然,跑掉了嘛。” 没料到陆巴已经站在他身后,男人一震后转身看向陆巴,而后又毫无怀疑地说道:“可恶,他一定是趁陆巴先生没注意的时候逃走的……我这就去喊人拉警报!他绝对逃不了的!” 男人说着立刻准备往外跑,可是才迈出一步,他的胸口就是一阵剧烈的刺痛,往下一看,竟是把已将自己心脏穿透的匕首。 “你这么做我可是会很苦恼的,明明好不容易才把人放走。” “陆、陆巴先生……”男人回头看着那个自己最信任的男人,胸口的匕首随即被拔了出来,生命力在流逝,直到倒下他仍不可置信地瞪大着眼睛,或许还在希望自己看到的不是事实。 “还好死人就不会给我添麻烦了。” …… 陆巴走出牢房又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关上的牢门后是替他披着运动外套、已永远沉默的男人背影,他收了声将视线投向地牢之外,嘴角不由慢慢勾起,划开一个邪佞的笑容—— “又杀死大小姐的神器了呢,夜斗神。” 作者有话要说:我再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