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日本月读

    一行人磕磕盼盼，总算是来到了海边。

    “哇……终于到了——”

    当双脚踏上金黄沙滩的那一刻，大海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精神一震。

    “撒，既然到了，那么……”阿波罗颇为豪气的一甩手，“就赶紧全脱了吧！大家，尽情享受大海的魅力！”

    草薙结衣一听这话，连忙转身双手捂住眼睛，嗔怪道，“阿波罗，你怎么可以这样——”

    “没关系，没脱光。”东方面色有些怪异，对草薙结衣道，“不过穿的相当少就是了。”

    草薙结衣这才转过身来，一看果然众神都穿了泳衣。各种各样的样式，让她怀疑这些神是不是特意去查了泳衣的杂志。

    每个神明穿的都是不同的泳衣，将他们原本的神明气质烘托的恰到好处……不过户冢尊君，你也太敢露了吧？跟你家哥哥月人君就是完全相反的感觉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我读书的时候知道啦，人类在海边或者游泳池的时候要穿泳衣，”阿波罗看着草薙结衣微笑，说着又从他扔到一边的口袋里翻了翻，找到了另外一件，“东方的我也预备了哦。”

    “你们玩就可以了，我还是算了。”东方摇了摇头，双手在胸前交叉，黑色的眼睛里绿光像流星一样划过，一团绿色的光晕开始集结在东方手中，缓缓地变得浓郁，海边奇异的从沙滩面上[长]出了绿叶状的沙滩伞数把，配套的躺椅桌子数套，沙滩排球场，凡是草薙结衣能想到的沙滩上该有的，全部都配置齐全了。

    不远处甚至还出现了一栋两层的海边别墅！

    东方收势之时，绿叶全部如光点般散开，真实的东西就展现在众神和草薙结衣的面前。

    草薙结衣不知道用什么话来表达她的惊讶，尼玛，这世界玄幻了！

    “好好享受吧，注意不要去深海区，有什么事情就叫我。”东方吩咐了一句，便在一旁的椅子上躺了下来，想想他曾经去海边的时候哪有这些东西，全部都是一个二个老实巴交的渔民，兢兢业业的生活。

    嘛，时代的进步是不可避免的，文明的遗失便也成为了必然，就像当初古华夏，会使用阴阳之术的人有一族，现在就一个都没有了。

    原本期待开船捕鱼，果然是他太天真了。

    草薙结衣站在东方的身边看着众神，“东方，真是太好了呢，原本很不愿意的同学们好像也很开心的样子。”

    “人类少女，你不去吗？”东方理了理自己的黑发，虽然他身上的雪阵镇魂织不吸热，但是果断头发还是变烫了。

    “是，那么我先去换泳衣。”草薙结衣对着东方鞠了一躬，提着袋子便去了一旁的厕所。

    “东方老师讨厌大海吗？为什么不去呢？阿波罗同学都帮你准备好泳衣了。”月读走到东方的沙滩伞下，一双琥珀橙的眼睛瞪着东方，“老师也一起来啊，人多比较开心。”

    “不，我很喜欢大海。跟广博的天空不同，站在大海面前，感觉一切都是那么渺小，身处在海水中就像是处于母亲的怀抱……”东方话语一转，“我先休息一下，过一会再去。”

    月读点了点头，“东方老师跟尊一样呢，尊也是很喜欢大海。”

    “你呢？”东方眯了眯眼睛，“你喜欢大海吗？”

    “诶？”月读没有想到东方会问他这个问题，心中有些怔忪，他喜欢海吗？月读摇了摇头，“我因为不会游泳，所以……”

    “是吗……”东方闭上眼睛，“[但是和大家一起的话也能很开心的一起玩]，虽然月读月人有这种团结的想法很好，偶尔按照自己的想法做的话也不错哦。”

    “诶？”月读抬起头来看着东方，可是说完话的东方已经闭上了眼睛，月读默然，按照自己的想法吗？但是作为一个神明的话，不是不应该任由自己任性吗？

    他从小就是接受这样的教育，作为神明，不可以有偏爱的东西，需要按照神庭的长老的意思，做好一个神明应该做的事情。没有人问过他的想法，被安排如何就乖乖的接受，做到最好。

    个人的想法很重要吗？这个问题月读没有答案。

    “月读月人，”东方迟疑了一下，“月读命是什么时候陨落的？他是自然消散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月读命，上一任的月之神明，也是户冢月人的父亲。东方心中有着疑问，月读命这个神，说的上是标新立异的存在，绝对的个性。如果他在的话，是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变成这样毫无个性的样子的吧？

    “家父……”月读心中很是惊讶，这是日本领域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东方是怎么猜到，月读还是点了点头，道，“不瞒你说，父亲是在一次灭魔中意外丧生的。”

    “什么魔？”东方追问，当年户冢兄弟在他重伤的时候，须佐能出手与他一起灭了湿婆，月读替他做了初步治疗，东方并不认为那个月读命会轻易陨落。

    “梦魇。”月读回答道。

    东方皱起眉头，梦魇虽然难对付，但不至于会送命吧？日本神话……究竟怎么回事？

    “提到这个话题真是抱歉，”东方从躺椅上坐起来，对着月读招了招手笑道，“这个给你。”

    手心中多出了一枚漂亮的粉色的小贝壳。

    月读看着东方，露出疑惑的神情。

    “这个很可爱吧，是我发现的。”东方的黑色眸子中充满笑意，美丽的脸庞显得格外柔和。

    月读歪了歪头，是很可爱，然后呢？就这样？……这个人，他真是搞不懂。

    “这个我还施法改造了，可以别在头发上。”东方看着一脸不知所以的月读。

    月读拿着那枚贝壳呆住了，可以戴在头上，然后呢？

    于是两人的[深情对视]，两人心中的想法却相差甚远。东方想的是：诶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这孩子怎么还是不懂呢？你把那个贝壳卡在头发上啊月读月人同学！你难道不懂什么是可爱的真髓吗？！月读想的却是：东方老师到底在说什么啦，完全不懂，果然还是一会儿去问问阿波罗吧……

    草薙结衣很快就换好泳衣出来了，她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提着的包，忽然就起了一阵大风。

    “咚——咚——咚——”钟楼的钟声敲响三声，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

    钟楼在箱庭里算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了，因为那是象征宙斯权力中心的地方，钟楼的钟声响起，无论位于箱庭的哪个地方，都能清楚的听到。

    东方和月读也不再深情对视，海上刮风算不上奇怪，但主要这阵风来的太过突然，而且……突然变得很冷。仿佛这阵风是从这无尽汪洋中发散出的彻骨寒意，凌厉的海风就像刀子一样呼啸吹来，刮在脸上激起微微的痛意。

    原本万里无云的澈澄天空中突然集结了很多乌云，绿意盎然的树木以侵蚀般的速度变黄，无数的黄叶随着这阵冷风被卷上了天空，沙滩与泥地相接之处的野花也迅速的衰败……

    “怎么了突然？”洛基看着天气的突然变化很是愕然，要说天气阴下来随时都有可能，可是这植物的变化也太过异常了吧。

    “看起来是秋天到了……”一片树叶飘进了月读的手心，将那枚小小的贝壳掩埋，月读抿了抿唇，将树叶剔了出去。

    “都是我，果然是因为我跟过来了，所以才会导致这么不幸的事情……”哈迪斯捂住额头，“如果一开始我没来就好了——不，我现在就回去……”

    “哈迪斯，你不必这样责怪自己，这与你没有关系。”草薙结衣对着哈迪斯安抚的笑笑，但是哈迪斯自责的表情并没有改变，草薙结衣心中叹了一口气，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哈迪斯相信这不是他带来的厄运呢？

    “对啊，哈迪斯。”阿波罗好看的眉头深深的皱在一起，“这应该，是那个人的手笔吧……”

    戴欧尼修斯赞同的点头，除了那个人谁也没有动机这么做，除了那个人，也没有人能违反宇宙的规律。

    “好冷。”托尔轻声感叹了一句，异常淡定的捡起了自己先前脱掉的衣服，穿上。

    “大家不要这样嘛，都那么辛苦的走过来了，都到大海里面游泳嘛，都来游泳吧。”阿波罗看着众神，露出了阳光的笑容，他率先走进了海水之中，冰冷的海水刺激的他浑身一颤，“看吧，其实呆久了也不冷的，完全不冷。”

    “阿波罗，你快上岸吧，会感冒的。”草薙结衣对着阿波罗遥遥喊道，这种秋天海水不冷怎么可能？

    阿波罗摇了摇头。

    阿波罗看着岸上他的伙伴们，心中无法停止期待，哪怕是一个人也好，哪怕只有一个人。不仅仅是大家，东方也是，专门为他们护航，如果这个时候失败……不能让这次的行动变得毫无意义，好不容易大家聚在一起。

    信念让阿波罗站的笔直，虽然站在水中却显得高大。

    “哈？你是笨蛋吗？”须佐能头摇的不能再快，“看上去就很冷，我死也不要下水！”

    月读拽紧手心的贝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吗？【偶尔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也不错】……如果是这样的话，月读瞥了一眼旁边的东方，那个人轻轻的闭着眼睛。东方是在等他的选择吗？那么，他要——

    月读向着阿波罗的方向迈出了一步。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他想要支持阿波罗，他们是一个团体，如果在这里止步的话，那么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不管是他们自身，在路上建立的友谊，拉近的距离，还是东方的努力，一切的一切，怎么能让旅途终止在这里？

    月读向着阿波罗再次迈出一步。

    “站住，月读月人。”东方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月读也要下海了，连忙出声叫住了月读，环视一圈，发现阿波罗居然站在水里，东方微微一愣之后明白了状况。

    刚才季节突然突入秋天的时候，他好像看到大海深处传来什么波动，闭上眼睛用神识探查了一番也没有找到什么。

    看着状况，东方笑了一下，宙斯还真是一刻都不消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