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趣书屋 - 耽美小说 - 福尔摩斯他弟在线阅读 - 第24章 拉斯维加斯的冥王

第24章 拉斯维加斯的冥王

    “哈迪斯?”莫瑞亚蒂高高挑起了眉,“拉斯维加斯的那个哈迪斯?”

    “是的,拉斯维加斯的那个哈迪斯。”威尔顿大方的承认,这就是他这几年在美国的成果了,远离他大哥的势力范围,威尔顿从来不是什么乖孩子。一开始是地下拳击,后来慢慢地开始有人找他接一些“私活”,在无聊到极致的时候威尔顿也不介意去做些什么,横竖他们之中的某些目标对他的大哥还是挺有用的。

    这样筛选下来,符合他要求的任务其实很少,但是任务目标的身份最起码是特工的门槛还是让威尔顿慢慢成了拉斯维加斯地下世界的一个传奇——“哈迪斯”。那位掌管着冥界的神祇,一旦走入阳界就必然带走牺牲者的灵魂。这本身就是对威尔顿最大的褒奖,它代表着无论他的任务目标是谁,只要他愿意,他都可以完成。

    只不过威尔顿对于任务目标很挑,非常挑,以至于所有人都知道“哈迪斯”只会为了自己感兴趣的任务出手。当然这也意味着一旦“哈迪斯”看上了,无所谓对方是什么样的政要或者大亨,冥王像是悬在所有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出手就代表着死亡。

    也就是因为冥王所接任务目标的级别,提供任务的人往往也是非富即贵,这样层层掩盖加上威尔顿自己的本事,哈迪斯的真实身份成谜,最起码在莫瑞亚蒂的情报网上居然连这个人的真实年龄和性别都没有。要知道即便莫瑞亚蒂主要的势力范围是在伦敦,拜现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背景所赐,一个人要想真正隐藏好自己的一切也是几乎不可能的。

    “你从不使用电话?!”莫瑞亚蒂快速回想起他在221C看见的一切,虽然当时他最感兴趣的目标其实在隔壁,可是他男朋友的家也给他留下了足够的印象,“还有电脑,哦,也许不是,我可没进过你的书房,”可不是么,莫瑞亚蒂在221C的时候要么就是客厅,要么就是卧室,书房什么的,根本不在他的计划范围之内。不,也许是在的,毕竟书桌其实是个很有情趣的地方。

    “我不喜欢现代科技。”威尔顿倒也没卖什么官司,既然他决定了让莫瑞亚蒂成为他的“伴”,那么适当的坦诚就是有必要的。

    “那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卡戎[注1]...”莫瑞亚蒂几乎是惊奇地看着威尔顿,他有些无法想象这个时代还有人拒绝大部分电子通信产品,他怎么现在才发现威尔顿甚至没有一块电子表?!

    “总会有办法的,当你真的需要找到某些人的时候。”威尔顿解释得很随意,事实上他是个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人,就好比他至今仍坚持养一只猫头鹰和使用羊皮纸一样,在规则的范围内尽可能地让自己觉得舒服,只是不使用手机和电脑罢了,当他真的有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帮他完成那一切。

    “卡戎究竟是...”地下世界都知道卡戎是哈迪斯的联络人,即便他的身份是公开的,可是对方的忠诚很好的保证了哈迪斯的安全。

    莫瑞亚蒂的声音被另一个吻堵住了,这次威尔顿不打算再继续让他的男朋友发问了,“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他不会告诉莫瑞亚蒂卡戎是他在长期催眠之后按照他的要求重新塑造的一个人。当时在拉斯维加斯他遇到了从台上被抬下来的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卡戎,只是一段简短的谈话,对方就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他。将原有的人格打碎、重建,威尔顿在得到了一个可心的“管家”之后也完成了自己第一个任务,迄今为止,威尔顿仍旧认为没有哪一个任务的报酬比他的第一个任务更划算了,要不是因为他大哥要求他一定要住在贝克街,卡戎一定会在伦敦市郊选择一栋小别墅,一切都会按照他的习惯被准备得恰到好处,毕竟卡戎就是为了这个存在的。

    被拖进激情的漩涡之前莫瑞亚蒂强迫自己记住回去之后要再次认真地寻找一下关于“哈迪斯”的资料,以及他从美国回到伦敦,哦,也许是当年他为什么离开伦敦的原因进行调查,至于现在么,他模模糊糊地张开嘴,还是享受他男朋友的“服务”比较好,威尔顿“冥王”的身份只能让莫瑞亚蒂觉得他们更靠近,无论是在生存环境还是在背景上。

    这样想着的莫瑞亚蒂完全忘了自己在听威尔顿分析的时候的第一个想法其实是想问他跟那个叫福尔摩斯的侦探的关系的,不说221B和221C的位置,当初最早吸引莫瑞亚蒂的就是威尔顿跟夏洛克从某个角度相似的轮廓,即便在后续的一系列接触中莫瑞亚蒂已经把这两个人完全区别开来了,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对他们之间是有些怀疑的。

    不过想想看福尔摩斯家那个难缠的大哥,再想想看跟他合作的那几个势力提供的资料,莫瑞亚蒂还是没多琢磨,毕竟如果威尔顿和福尔摩斯真的有关系的话,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怎么也不会没什么表示吧。

    人生中少有的几次,莫瑞亚蒂以一个正常人的标准来衡量自己的男朋友,只是他的运气明显太差,面对一个不正常的人却用正常人的标准去衡量,注定了他走向歧途。

    威尔顿这边正式“搞定”了自己的男朋友,并成功为自己的未来预定了一个截止日期未定的情人。贝克街221B的夏洛克明显就没那么幸运了,终于将真正的凶手交给苏格兰场之后夏洛克发现他完全没有往常破案了之后的兴奋,取而代之的是他自己都说不上来的烦躁。

    “哦,看看你的标题,‘被困住的双胞胎’,我得说,你浪漫主义的表现手法完全毁了这个案子的美妙之处,每一处你的描述和转折都像是神学而不是科学。”熟悉的讽刺毫不客气地从夏洛克的口中吐出来,喷了华生满身。

    像是已经习惯了,更像是毫不在意,华生甚至还有心情为对方倒了一杯茶,“因为琼斯太太的拒绝而怀恨在心的迈克尔教授,为了毁了他的弟弟‘指导’他犯下了所有的罪行;费茨威廉教授被引诱做下了一系列的杀人案,最后却想尽办法推到他哥哥的身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上帝保佑那些可怜的人!”华生好像很有一些感慨,昨天威尔顿离开之后借助他的一点点“小提示”,夏洛克几乎是马上穿起了全部的真相——割舌是为了发泄对于母亲抛弃的愤怒,制作成为木乃伊更是对受害人灵魂的囚禁和审判,前几具尸体的“完美”和最后一具尸体的凌乱鲜明地对比出了凶手完全不一致的心理动向。

    再加上迈克尔的“不正常”,最后让那个本来就心理有缺陷的考古学家承认其实他就是为了毁了他的弟弟,毁了他母亲当年唯一的选择只是时间问题——夏洛克在如何运用语言和语气来挤压一个人的心理状态这方面极有经验,也许是太有经验了,总之华生最后都忍不住同情那个几乎要崩溃了的迈克尔了。

    “人的选择究竟是因为什么呢?”静静地端着自己的那杯茶坐在扶手椅里,华生想起自己在博客上最后写上的那几句话,心里却是对整件案子的思考。无论是迈克尔还是费茨威廉,他们最后都认为最优秀的才是最后能被他们的母亲承认的,所以他们一个设套,一个反击。可是结果呢?华生叹了口气,其实谁不面临选择,就如同他床头柜里的那个红色的绒布盒子一样,有时候他觉得生活看上去充满了选择,可是真正重要的只有那么几次,而且这几次都是选择了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头的。

    “吱——”小提琴尖利的声音把华生从他自己的情绪里拉了出来,夏洛克面无表情地看着神游天外的华生,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越不舒服。“离开这里!”他突兀地开口。

    华生愣了一下,不过他还以为是夏洛克在闹脾气。“夏...”

    “离开!”琴弓直直地指向华生,第一次华生看到了夏洛克毫不掩饰的攻击性,那双浅色的眼睛在琴弓的背后,盯着他像是看着什么让他极其陌生的东西。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华生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呼吸,他放下茶杯,勉强自己站起来,哦,他的腿...好吧,他就知道总会有什么发生的。尽量不让自己的一瘸一拐显现出来,华生以一种缓慢的步伐走出了221B,站在门口,他有一瞬间的茫然,似乎没有什么地方他可以去了。

    “约翰?”不确定的女声,之后像是世界静止了一瞬又再次运转起来,华生看到了莎拉温柔的眼睛,“我正好路过...所以就...”被华生这样看着似乎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爱你。”华生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就这样说出口了,虽然他说完了就后悔了,可是当他看到莎拉脸上不容错辩的惊喜的时候他只是喉咙动了动,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吧,他张开双臂把莎拉抱在了怀里,人生有无数次选择,也许刚刚夏洛克的举动就是在帮自己做出这样的选择的。

    夜凉如水,221B里只有夏洛克一个人,黑暗在没有灯光的追逐下细细密密地编织,终于将这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包裹在自己的怀里,像是逃避,更像是恐惧,夏洛克在最有可能面对自己的心的时候还是选择了欺骗他自己。

    “我没有心...”低沉的男声重复着当初泳池边的回答,到底是为了说服莫瑞亚蒂,还是为了说服他自己?

    闭上眼,夏洛克告诉自己他没有做错,迈克尔的案子里他唯一没有告诉华生的就是迈克尔跟莫瑞亚蒂的关系。跟他的兄弟一样,虽然夏洛克并不知道“玛丽”的存在,可是迈克尔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举动还是说明了很多问题。虽然后来费茨威廉跟迈克尔之间的“决裂”看上去不是莫瑞亚蒂的手法,可是夏洛克也不会轻易排除不是莫瑞亚蒂失策,而是迈克尔不再那么听话了的可能性。

    再次睁开眼,刚刚的迷惑仿佛从来不曾存在,他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唯一的咨询侦探,如果他的命运就是跟唯一的咨询罪犯一起坠入地狱的话他甘之如饴。反正...当他的医生结婚之后他也不会再是对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夏洛克不属于任何地方,221B...也只是他暂时歇脚的地点。

    如果威尔顿在他绝不会放弃这个嘲笑他二哥的好机会,夏洛克的脸上总是面无表情,可是他的心却在哭。究竟是谁没有心?这简直就是本世纪加上上个世纪最大的笑话!

    只是威尔顿不在,所以夏洛克才能像吃错了药的茱丽叶一样,傻了吧唧的以为自己做的全是对的,醒来时却只能看到情人的尸体[注2]。

    不过在这个伦敦,犯傻的绝不只是夏洛克一个人,一间漂亮的画室里,一双充满了力量的手小心地抚过一副人物全身像的油画,有什么人颤抖着将自己的唇贴在画中人的唇上,“我爱你,你也会爱上我的,是不是?”那是发自灵魂的渴望。